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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卻說:“這是皇阿瑪的地方,他為社稷操勞一生,不能人走茶涼,連點兒痕跡都沒了。朕在一日,乾清宮就一切維持原樣。輪到弘暉他們的時候,就與你我無干了。”
第222章
十四回到紫禁城那天; 恰好是大殯最後一日。鋪天蓋地的白紙錢; 把京城九門的道路都墊厚了半寸。他本來憋了一路的火氣,正把自己吹得氣鼓鼓的好似個海膽; 就等著拿渾身的刺扎四哥一臉花。
結果胤禛早把小貓的脾性摸得透透的——當著外人的面,十四還能裝個懂事弟弟;回了京城; 他受了年羹堯那麼大氣; 必定作天作地,想出千百種慪人的法子來折騰人。如果讓他當面頂撞皇帝,即便沒有反心; 也要惹一身臊。於是乾脆來個避而不見; 來德勝門前迎十四的; 不是別人; 正是他最不想看見的晉安。
海膽瞬間被戳破了; 十四垂頭喪氣地軟下來。丟了皇位; 他不僅不能給表妹更好的身份,還一怒之下把追虹也送出去了。如今再見晉安,真恨不得鑽到地底下去。
“下來。”晉安伸手扶他下馬; 攔在身邊打量一番; “瘦了些; 也結實了。皇上和諸王大臣去了西郊送靈,著你先進宮請安,等候召見。”
十四挨在他身邊磨磨蹭蹭了一會; 撇嘴說:“知道了。”
甥舅兩人一同進宮覆命。以往那些忙不迭上來打千的人全不見了蹤影,滿目阿諛討好的笑臉換成了躲閃迴避的背影。一路的朝臣、護軍、內監、宮女見了他們; 都轉過身去,生怕沾惹上丁點兒是非。
十四抿著嘴走了一路,到永和門前,臉上才松泛點,只是困惑:“額娘怎麼還住在這兒?”
“娘娘不捨得搬。住了三十多年的屋子,你們兄弟姐妹六個都是在這兒長大的。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房子亦然。表面上的原因嘛……”
晉安回頭頗有深意地說:“皇上下旨說,慈寧宮自孝莊皇后去後,久無人居,命內務府的工匠細細修繕,沒個兩三年的功夫只怕是不成的,壽康宮格局又太小。橫豎新帝妃嬪不多,主位更少,住不了那些屋子,不如把東六宮隔出來,就讓太后一個人住著。你們偶爾進宮也能在乾清宮附近有個落腳的地方。”
他把整個過程說得如此詳細,十四頓時默然。皇帝不住乾清宮,太后不住慈寧宮,還要留王爺們住在內宮,他可以想見那些白髮蒼蒼的迂腐漢臣在金鑾殿上跳著腳要尸諫的模樣,御史臺上的摺子鋪平了,只怕能從養心殿鋪到神武門。
這番折騰,只是為了實現額娘一個不大不小的心願,也算是不怕費功夫了。十四側過頭去,哼了一聲。
晉安摸了摸他的頭,狠下心來:“本朝封爵都是用單字或者雙字作為封號,你這個‘大將軍王’的稱號不合規矩,皇上想讓你自己上表辭了這個王號。”
十四眼圈狠狠一紅,扯著他的袖子問:“舅舅,你怨我嗎?”
晉安望著他竭力隱忍的模樣,又憐又急,冷笑:“怎麼不怨?在得知你勇闖準噶爾王庭那幾日,宮裡宮外有幾個睡得了覺?”
“現在呢?”
“現在,”晉安彎腰替他整整衣裳,忽然嘆息,“我們好歹是看著你全須全尾地回來了,先帝卻看不到了。這樣一想,還有什麼可怨的?”
他衝鋒陷陣、音訊全無那幾天,恰好是康熙病重的時候。十四辭了他進永和宮,眨了好半天眼,才起身進殿。滿宮熟悉的笑臉,搶著通報“十四爺”回來了那種真心實意的歡喜,終於讓他心裡一鬆,昂首跨過門檻。
梅花香餅在博山爐裡靜幽幽地燃燒,青煙四溢,撫慰著旅人疲憊的神經。十四聞著空氣中飄散的梅花香餅味道,耳邊聽到的是宮女柔軟的嗓音,入目是永和宮溫馨典雅的花梨傢俱,陽光從玻璃窗戶裡照進來,在西洋自鳴鐘上反射出柔和的光芒。在這光芒中,西北夜裡永不停歇的風聲、戰馬嘶吼聲、刀劍碰撞聲,都像夢境一樣遙遠飄渺。
母子倆坐在炕上剛說了兩句話,繡瑜轉頭吩咐一件事兒的功夫,回頭卻見十四歪在炕上睡著了。兩年的軍旅生涯把以前圓嘟嘟的臉頰打磨出堅硬的輪廓,眉眼間仍是有六七分像琇瑜,但是跟小時候精緻漂亮得像個娃娃不同,下頜骨的線條一收,整張臉已然透著幾分康熙的影子。
“噓。”繡瑜使個眼色轟走伺候的人,輕輕在他背上拍兩下,哄他睡熟了,才叫來竹月,“動作輕些。”
竹月輕手輕腳地解開他束緊的外裳,除了外袍,卻發現他肩膀上滲著血,驚得“啊呀”一聲。繡瑜不由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