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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嘆道:“女兒大了,便不要父親了。”
真真盯著父親的背影吐吐舌,轉頭就來譴責楚望,“還不都是你!害我背上了不孝子的罪名。”
那日打完網球回家,允焉自然是在大姑媽懷裡哭的肝腸寸斷,將真真與楚望如何欺負她這件事,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喬太太。待兩人到家,喬太太正要發落,兩人卻口供無比一致:“我們怎麼會欺負二姐姐呢?”
既沒有證人,又沒有證據,喬太太總不能因允焉一面之詞便責罰另外兩人。更何況,薛老爺一早便來了電報,說隔幾日便登門拜訪。
因此,喬太太心中自然是有一番權衡的,寬慰允焉幾句,此事便暫且作罷了。
林俞與斯應近來去了一趟南洋,回來大約是三月以後了,故而今年依舊留楚望與允焉在香港。楚望知道真真不肯回家過年,是擔心自己一走,喬太太與允焉便聯合起來降罪於她。她心中十分感激,便也放任著真真鬧騰自己。
節假期間,英文課也暫且停了一陣。今年許多闊太太們都流行起電燙捲髮,冬日裡在清一色的捲髮裡罩上一隻毛線鬆緊帽,既顯得臉蛋小巧精緻,又不至於太過千篇一律,故而她替喬太太和徐太太都做了一隻。
文鈞與萊昂都近十歲了。她不大拿得準這個年紀的男孩會喜歡什麼,只稍稍動了動腦筋,同徐少謙討了點銅絲棉線,又自己上洋行裡,買了些夜明珠牌蓄電池和一些彩紙板,做了兩隻外形略略有些不堪入眼的電動紙板小轎車。
其中一隻紙板小車,第一次在油麻地裁縫鋪試執行時,一頭在人臺上撞了個粉身碎骨。小汽車的殼沒了,機身一溜煙開到街上去,給路過的一輛腳踏車碾碎了。
楚望默默的將另一隻小汽車也收起來,第二天去洋行裡另買了兩支“國民”牌鋼筆,作為萊昂與文鈞的春節禮物。
將鋼筆交給文鈞時,讓徐少謙看到了。
“小汽車製作失敗了?”他關切的笑問道。
“丟老師的人了。”楚望無比抱歉道。
“因此老師的禮物呢?”徐少謙無比厚臉皮。
“感恩節後那堂考試,我應該是分數最高的吧?”楚望笑著說,“我這麼給徐教授長臉,這不是最好的禮物麼!”
“沒公佈分數,這你卻又知道了。”徐少謙失笑,卻也沒有否認她的成績,“這次怎麼不考個加權八十五分出來?”
“因為在老師的地盤上,有您罩著我,當然可以放肆撒野啦。”楚望笑嘻嘻的說。
雖沒給徐少謙備禮物,她的學生文鈞卻給她準備了份大禮——不算的貴重,做功卻十分精緻的文房四寶。筆墨紙硯都嵌在木盒的一面,另一面是一隻算盤。
拜訪完徐家,文媽送她出門時,卻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文鈞少爺倒是喜歡先生得緊。老爺太太將他帶在身邊這麼久,卻也從沒收到他什麼禮物。”
楚望一愣,卻未做多想,“應是徐教授和徐太太吩咐他多盡禮節,是徐家教導得好。”
文媽看了她一眼,臉上也說不清是個什麼表情。
文媽是徐太太的陪嫁老媽子,人上了些年紀,脾氣總是有些古怪的,因此這事也沒往她心裡去。
在油麻地的某一天,索米爾先生下午出門去了,阮太太便神神秘秘的湊過來,問楚望道:“盧卡先生來了香港這麼多年,總是獨來獨往一個人。孤孤單單的,也不知今年過年是否也是自己一個人過來的?”
楚望想了想,說道:“盧卡先生興許是有位情人在法國的,因而不大同旁人來往。”
“在國外有戀人,也不至於如此孤僻,連日常交際都十分少……”阮太太說完,也覺得議論索米爾先生的私事似乎不大好,便閉了嘴。過了會兒,她又說:“你說,我邀請盧卡先生上我家過復活節如何?”
楚望便樂了:“那當然好,只要阮太太不怕您先生介意。”
“他敢!”阮太太狠狠道,“我就罰他跪針線盒。”
兩人說了一陣,索米爾先生便攜著一沓信從電車站走了過來。他略略疑惑的問道:“誰跪針線盒?”
楚望和阮太太都笑到了一處,沒力氣回答他。
索米爾先生以為兩人在取笑自己,便揚了揚手中信紙,“生氣的盧卡先生,是不會將英國來信轉交給楚望的。”
楚望求饒了好一陣,索米爾先生才勉強消了氣,將信還給了她。
拿著信坐到角落裡,順帶找出一張紙一支筆,準備像往常那般,邊看信,邊擬好回信的草稿。哪想將信紙裁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