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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艙烏壓壓的,正狂風大作。謝擇益披上單薄風衣,三兩步踏出房門。穿堂風吹過來,風衣也隨風動著,看起來好似那件衣服掛在他寬闊肩頭,下面的身體空蕩蕩輕飄飄的。
他立在門口朝兩個姑娘招招手,抄著一口不知上來學來的港式東北話,“走著。”
作者有話要說: *黃先生&喬瑪玲(黑人問號臉):我們不要面子的啊???
——
*下章結束開啟主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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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〇五五 謝先生與黃先生之四
黃先生與喬瑪玲在頂層玻璃露臺咖啡廳陽臺隔間被找到。
看起來黃先生也剛找到喬瑪玲沒太久; 是故三人一踏進露臺咖啡廳的門; 便聽得黃先生一聲中氣十足的咆哮:
“——那謝擇益是個什麼玩意?一天到晚替你那位小姨媽鞍前馬後的,他兩差了不過十五歲; 你說他們沒什麼關係; 你當我馬克黃不懂男人女人那點子破事?”
真真與楚望都替謝擇益捏了一把汗。
楚望抬頭瞥了一眼謝擇益,“我們來的好像不是時候?”
“嗯?不; 正是時候。”
謝擇益面不改色帶著兩人悄沒聲息坐在角落暗處; 彷彿黃馬克罵的人不是他。真真從旁邊報紙堆裡摸出一張報紙,攤開來,將自己與楚望兩人擋了個乾乾淨淨:“我看過電影; 這麼偽裝的,是不是?”
謝擇益不動聲色將那張報紙抽走; 報紙後頭兩個少女木眼睜睜見他將那張報紙疊吧疊吧; 又放回原處。
遠處喬瑪玲笑道:“你厲害,你去他面前橫去啊?在我跟前兇什麼。謝擇益他爸爸從前落魄時,姨媽她雪中送炭; 如今他爸爸在香港站穩腳了,自然不忘姨媽往日恩情。姨媽為人知冷知熱,做事識趣得體,謝爵士自來有什麼交際與會; 都願意往葛公館送人,捧葛太太的場。這麼多年交情,連帶長子謝擇益也在葛公館風月場上混大的。香港誰人不知葛太太與謝爵士是從友人做到有情人的?如今謝擇益唸書出來,葛太太不過依舊幫著謝爵士提攜他兒子罷了。”
黃馬克笑了好一會兒; 笑得原處藏著的兩個小朋友都有些不寒而慄。
喬瑪玲道:“你發什麼瘋?”
黃馬克止住笑,聲音越發陰沉:“你很會替他辯白麼,嗯?”
“你還有臉來說我?你養野女人的事怎麼不說?
“我他媽的我養什麼女人了?!”
喬瑪玲想是憋了許多年。人怒極的時候,反而平靜異常。她繼而冷笑一聲:“將那法國女人養在越南,是當我睜眼瞎?”
黃馬克自以為掩藏的很好,一朝被拆穿,整個人彷彿一隻鼓鼓的氣球,氣過了頭,霎時間沖天氣焰都滅了。他竭力辯駁道,“她母親有病在身。全副家當將她送去唸書,全家指望她一個人。只因聽說我與她的事,父親便叫人將她痛打一頓,如今連出門見人都見不了。她又有什麼錯?我若不照料著她,她與她母親還有什麼活路!”
“照料?黃馬克,你照料她,用得著一回越南歸心似箭,三天兩頭往那野女人那裡跑?”
“你看看你自己的樣子。當初將你許給我時,媒人說你是香港一等一賢良淑德。呵?你現在哪點賢良淑德沾半點關係?”
“你倒別說我,”反正撕破了臉,喬瑪玲也呵呵的笑了起來,“你若不是和那女人廝混在一起,你父親能給你草草找一門親事?那女人那下賤娘三天兩頭與野男人混到要去打六零六,天曉得她女兒身上染上髒病沒有?你給她髒到生不出孩子,髒人看人也跟你一樣髒——”
“——啪!”
黃馬克一記響亮耳光,打得全世界都靜止了似的。
楚望慌忙站起來時,只見喬瑪玲往黃先生身上撲去,一副要與他拼個你死我活的架勢。揪著他的衣領,眾人以為她要補還個耳光,電光火石間,喬瑪玲鬆開了黃馬克。鬆手的同時,連帶著掏出了黃馬克藏在大衣口袋裡的中國製仿勃朗寧——應是她相當熟知的藏槍位置。她面色慘白,這多年偽裝,忍辱負重到了極限了,那槍口直直的指著黃馬克的頭頂,指的他驚慌失措的抬起雙手來。
真真險些驚叫出來,被楚望伸手捂住了嘴。
另一邊,謝擇益不知什麼時候推開隔間門,隔著玻璃,從天而降一般,一手抓住喬瑪玲的槍口。
輕輕用勁,那槍便到了他手裡。喬瑪玲卻彷彿失掉了最後的支撐,眼淚嘩嘩直流下來,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