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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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太太也咯咯直笑:“說的也是。真真一人在我那裡容易悶壞了,楚望你也記得常上隔壁走走。”
上了葛公館的車,一氣兒又穿過鬧事往山上開過去。這次與上次又不同了——上次雖然將眾人照顧了一路,下了船來,依舊帶著對未知世界的敬畏與未來的一點點警惕,不得不勉強打起精神。而這一次雖然暢玩了一路,在懶洋洋的日頭下,她一上車沾了坐便沉沉睡過去,其間打起了小貓一樣的小呼嚕,引得葛太太一陣好笑。
等車開到了葛公館門口,幾個丫鬟都出來迎,一陣“太太”“太太”的喊。葛太太一惱,吩咐她們都小聲些,“姑娘還在車上睡覺呢。你們將東西搬回屋去,讓她多睡會兒再下來叫醒她。”
穗細噯了一聲,臉上一喜,“姑娘也來了?我還想著要等幾天呢。”
兩人正說著話,楚望睡眼惺忪,喃喃道,“已經到了麼?”
葛太太道,“既然醒了,那麼快回屋裡睡去,省的著涼了。”
楚望走在穗細與葛太太后頭,進門時抬眼先看到白色大理石門柱。暗紫紅的大門被掀開,露出一截兒歐式的白樓梯。葛太太起先是要去廚房吩咐晚餐,走兩步,想起了什麼,回頭對慄戚說:“既然姑娘來這裡,回頭你的名字得改了,省的衝撞了姑娘的英文名。”
楚望很少同葛太太講過自己的英文名,她卻記到心裡去了。那邊慄戚便笑吟吟的說道:“正好我也想換個名字,姑娘給我取一個怎麼樣?”
本著一點同時代泰坦裡克號上發生故事的惡趣味,想說一個“肉絲”,話到嘴邊便成了:“蘿紗怎麼樣?”
蘿紗笑道:“青蘿帳綠紗裙,妙。”
楚望心裡好笑:小姑媽這裡的丫頭個個都是玲瓏人,倒是十分會替我找臺階下。
葛太太想了想,又說道:“我替你先備了些衣服,什麼場合的都有,一會兒穗細帶你去房間裡時,可以試一試合不合身。不合身倒也沒事,明天裁縫就上門來了——在衣服做成之前,先湊合著穿一穿。”
葛太太吩咐完,穗細便上前來引她去房間。楚望跟在她後頭穿過從前見過的——景觀誇張的大會客室,穿入一條長廊。長廊的窗是鏤空雕花的,外頭隱約能見到一些松竹梅的影子,跟演西廂記似的。穿過長廊,第一扇門推開,穗細候在門口,等她先進去,“這便是姑娘的房間了。”
還沒進屋,楚望先驚歎一聲:這便是傳說中的豪華觀景大床套間了。
穗細將偌大落地窗窗簾拉開——窗戶後頭一株梅花從一角冒出來,全景正對著大姑媽家草坪。
小型會客廳,幾張翠綠小沙發,兩張藤椅與茶几——一切以精緻為主。穗細解說道:“姑娘請自己朋友來玩時,可以在這裡吃吃茶聊聊天。”
兩扇小門,一間是書房,一間更衣室。“太太嫌衣櫥太過小家子氣。現在大戶人家姑娘都興用一間屋子作更衣室,所以也給姑娘特意置了這樣一間。”穗細說著,替她一一拉開三扇更衣室的櫃門——三櫃子都塞滿了花花綠綠的衣服。穗細說:“這些是太太去上海之前,依著您的尺寸,去讓裁縫趕製出來的。隔壁是臥房與盥洗室——姑娘您可以先試試合不合身,我先去外面候著,若是覺得還缺少什麼,再叫我。”
楚望嗯了一聲,穗細便出去,順帶替她帶上房間門。
她盯著那滿櫃子的衣服:棉的麻的紗的綢的錦的緞的,在家穿的睡袍、羊毛衫、晚餐服、浴衣;運動時的高爾夫球衫、羽毛球衫與網球裙;跳舞時的鑲嵌亮片的黑色香檳色探戈舞裙,電光的倫巴舞裙,白色芭蕾裙;寬鬆的襯衫、連衣裙、連體褲、襖裙;交際場合在家見客的晚餐服、夜禮服、雞尾酒服;出門在外穿的短外套、長外套、皮外套;對應搭配這些衣服的各式鞋子與包又是整整一櫃……應有盡有,只除了需要頂貼身的旗袍,楚望再找不出別的缺失。
這居然是小姑媽口中的“先湊合著穿一穿”?
見了這滿櫃子衣服,她才明白為什麼真真來過葛公館一次,回去便處處嫌這嫌那。跟葛公館的生活比起來,喬公館的日子著實是糙了一些。
那滿櫃子衣服好似有魔力似的,使得楚望忍不住立馬挑了一件藍色織錦無袖禮服出來試穿。剛將衣服拿在手裡,她恍然間回過神來,臉上不免露出微笑:衣服對於女人果然有令人著迷的魔力,無怪乎葛薇龍去梁太太那裡之前是一個模樣,見了那衣櫃衣服後的生活一改從前。
想到這裡,她剋制住自己,將禮服掛回衣帽間,只挑了件晚餐服來換上——是合身的。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