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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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隨口一問:“上海冷吧?”
“比香港冷。”低頭想了一陣,“謝先生怎麼來了?”
“不請自來,可以麼?”仍舊是一貫的風格。
楚望回想起皇后碼頭上那兩人串通一氣的神情,這才方始覺的笑道,“怎麼敢勞動謝先生。”
“永遠願為女士效勞。”緩緩開著車,“吃廣東菜?”
“船上吃過了,不餓。”
“從香港來上海吃廣東菜,確實有些傻。”又問,“三小姐平日愛吃什麼?”
楚望道,“真的不餓。”
“舟車勞頓,沒胃口是常事。識得個廚子,華洋川揚,京菜粵菜上海菜,都不錯。回去好好休息,我請他來,各式做幾份,等你醒轉來吃。”
楚望終是洩氣的笑了,“本地菜吧。”
見她起了睡意,謝擇益便不再講話。從外灘駛入法租界,一路四平八穩,安安靜靜,車內只有點極輕的呼吸聲。
等她醒來時,行李早已被謝擇益搬上了樓。也不知等她多睡了多久,天地都暗了下來,只剩窄馬路里一道昏黃的街燈。
他在外頭敲敲車窗,笑著說,“下來吃點東西。”
推車出去,跟在謝擇益身邊進了公寓大門。摸摸肚子,竟然真的餓了。走到綠牆橙紅漆的電梯柵欄外頭撳門鈴,半晌都沒等到電梯。楚望搞不懂民國時的電梯構造,兩人在昏暗的鎢絲燈下頭傻等了半晌,先將謝擇益等笑了。
“開電梯的盹著了。”總結完畢,折身往外走,回過頭請她先出去,“只好走樓梯上去。”
從穿堂一路走到樓梯間都是綠漆的牆,紅金的地毯,像極了蒙馬特高地上還保留至今的舊酒店。一切都是新鮮的……從樓梯往上,每一家金棕色大門上都嵌著一塊淡藍色雕花玻璃,隱隱透著光。
一點嘈雜又高昂的孩子哭聲,從這家門裡傳出來。
“一戶蘇維埃人。老太太與夫妻兩人,三個紅頭髮男孩。”兩句話總結出這戶人的家庭構造,以及這棟樓的住戶特徵——這個城市較高經濟能力人群,小資人群的生物圈。
“三個蘇聯小男孩,夫妻兩可有得受。”楚望致以哀悼。
再往上一層樓的人家在聽收音機,有戲曲唱腔若隱若現的飄出來——“奴有一段情呀,唱撥拉諸公聽。”
“嗯。這裡確實是上海沒錯了。”
“若這裡不是上海,三小姐以為我要將你拐到何處去?”
這時期歐洲人修的房子,層與層之間非常高,通常總有四米往上,五米也有。故而層與層之間的樓梯非常長。再往上一層,突然的昏暗了下來,每一級樓梯都是極窄的,她穿著高跟鞋險些一腳踩空摔下去。
謝擇益在後頭扶住她的手肘,等她站穩了,不言不語的走到前頭去。楚望看不大清,一級一級往上摸,本就過分長的樓梯此時更覺得像在穿行時空甬道似的。
不時聽到謝擇益的聲音從遠遠的頂上傳來,伴隨著一點細小金屬聲:“這層燈時常會不亮,明日去買一隻新電燈膽替你換上。”又突然開了一間門,將屋子裡頭的燈點亮,光透出來方便她上樓,笑著說,“是否覺得這裡樓梯分外長?”
“這一類的房子,都這樣吧?”
“嗯。”點點頭,“法國人砌房子格外隨心所欲,想必那天心情大好,將這裡一層樓砌作別處兩層高。”
“高一點不好麼?”
“倒無事。時常回來十分的晚,只好來這裡爬樓。燈壞了,上樓時分較之平日分外漫長……”
“講話會分外坦白些麼?”楚望突然想起了《心經》。
“自己同自己坦白?未免太奇怪了些。”謝擇益笑笑,“只是會格外會有多講話的訴求。”
楚望也笑了,“我以為謝先生講話多是與生俱來的。”
“原來在三小姐心裡我是這樣的形象?”
知道這人時不時要丟擲點讓人沒法接的話,便只笑著不做聲,轉身進了屋子。
楚望第一次檢視自己的家,帶著一點新鮮勁。謝擇益立在長廊轉角,也沒跟過來,遠遠替她點亮走廊的燈,折身進了廚房。
屋子裝潢妥當多時。因是夏天裝的,主青灰色調在這冬天裡倒顯得清冷了點,桃木傢俱此時添了意外的、古老的暖意;電線與銅喉都是照她的意思重新鋪過。進門一間小小的廳堂,往裡是廚房;另一側一條長長走廊,開了三個門:一間帶了浴缸的盥洗室,往裡兩間臥室。
謝擇益先於她在這裡住了許久,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