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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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早就回來效力,雖然明知被歷史埋沒,他仍回來了。
而且,他更可能的結局是:像束星北那樣,沒能躲過那十年……
這樣一個人,一輩子沒順心過,不被理解,沒感受過任何家庭溫暖……我真的真的太難過了。
☆、〇〇一 炊煙之一
蔣先生與葛太太同送她去皇后碼頭; 送別陣仗看起來極大。等船將開了; 一等單人艙也只她寂寂寥寥一個人,連芳鄰幾個日本女孩子也頗有些訝異。
道別話不多; 也沒什麼離別傷情。楚望以為是蔣先生與葛太太常去上海的緣故; 怎麼也沒料到這二人私底下有了別的更穩妥的打算。
這兩人輕描淡寫的說:“有人會在上海接你。”並沒有告訴她究竟是誰來接。
船是日本船,翻譯過來頗有點文藝; 叫雪蒼丸。從前第一次來香港時也是日本船; 只因住大套間,那時倒沒覺得;現在在單間裡,什麼都是小小的:小小衛生間裡頭白色馬桶和白銅洗臉盆; 黑色漆皮小沙發後頭一堵牆,拉下來是一張床。木頭的傢俱; 黑白的配色; 被單是潔白單布,木頭棍一投打碎了做成牙刷,木屐、棉布睡衣也準備妥當;空間雖小; 但卻利用得當,毫不顯得逼仄;小而舒適,伴著隔壁少女輕聲細氣的日語腔調,極易使人入眠。
船剛開時傍晚時分; 停靠香港,上來了許多西崽。東洋僕歐來請她吃飯時,聽到隔壁門口英俊歐洲人拿口音輕快的英文同日本女孩子對話,那邊卻拿日文回答著;正奇怪著; 待聽仔細了,她才恍然明白那是一口日式英文,不然還以為日文和英文之間什麼時候融會貫通了。
吃了飯回來又碰到那西崽,還姿勢瀟灑的立在門口聊天,手勢打的飛起,一望而知是個擅長調情的義大利人。聽到走廊裡又響動,一轉頭,將她從上到下打量一遍,以為她也是那屋裡幾位的同伴,裝模作樣的同她“空你七娃”;楚望裝作聽不懂,他又換了作“雷猴哇”——不及她回答,隔壁的門立馬砰一聲關了,險些將他鼻樑撞斷,看得楚望直樂。笑著擺擺手:“Notte!”也關上門梳洗睡覺。
船晃得人昏昏欲睡,無事可做,一覺到上海,東西都沒顧上吃幾頓。蔣先生事先在船上託了人,船還未靠岸,幾名僕歐便為她開了個特別通道,亟待將行李優先送下去。候在甲板上時又見了那義大利人——兩天功夫東山再起了,懷裡又摟了個東方美人,也算不枉此行。後面幾個熟悉的聲音,楚望一回頭,那幾名日本女孩子也瞧見了義大利人,前嫌盡釋的同她心領神會相視一笑,手裡拿著一張地圖,頗為不好意思的問:“你熟悉上海麼?”
“去虹口?”
倒也有些自來熟,“冬天神戶好冷,新加坡暖和。過假期,剛好轉輪船來上海玩,爸爸和哥哥都在虹口。”
原來是新式的學生妹過寒假,結伴出行遊玩,一切都是新鮮的。
日本女孩又問:“你家人也在上海麼,還是從香港過來上海玩?”
她有點愕然。轉而笑道,“工作了。”
換女孩子們訝異不已:“你看起來那麼小!”
幾名海軍陸戰隊的日本軍人,軍服沒來得及換,不遠處招手呼喚女兒和妹妹們的名字。女孩子忘了同她道別,擠過人群狂奔過去和久未見面的親人熱情擁抱。
人們迎來送往的,彷彿走馬燈過,都是戲中人;只她一個看客。替她拎箱籠的僕歐與她不通語言,也是撲克一樣的臉。上海比香港冷多了,她後悔只在長旗袍外套了毛呢大衣,風嗖嗖的往小腿鑽。緊了緊衣服,一哈一嘴的霧,跟在撲克臉們後頭漫無目的的往前走,也不知是不是被這群紅桃K正帶往愛麗絲的冷酷仙境。
思緒在顱內亂竄,腦子也被凍傻了,竟沒察覺那幾個箱籠落了地,僕歐們也散去了。她盯著一地箱子,整個一陣懵亂,一時間突然忘了自己身處何地要前往何處。
每一次獨身一人到一個新地方時,都會有兩個大大的二十八寸行李箱伴身。下了飛機,推著行李出了國際出口,同行人都有了伴,只她仍舊獨身一人——也常常會有這麼一瞬間的惘然。
甚至沒察覺有人立在一旁等了她許久。這才輕拍她胳膊,笑道:“發什麼呆?”
說完這句也不等她回過神,自然而然將一隻只箱子拾上車去。
等坐上了車,她才回過神來,有些不可置信似的盯著駕駛座上的人:“謝先生?”
謝擇益只看路不看人,卻知道她滿心在想什麼,一瞬之間突然像個熟識了多年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