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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嘗上一嘗?”景樂之喚住她,軟刀子般提了要求。
蘇月白回身一笑,突然眉心發亮,繼而連聲音都甜蜜了。
“殿下愛吃野菜?不若和月兒一起去採些回來?”
“也好!”景樂之接得自然,嘴角淺淺的笑意,似夜空中最亮的星星。
蘇月白飛快地跑到廚房,拿來鏟子和籃子,在他面前拱了拱,說道:“走吧!”
景樂之面若桃花地跟著,也沒抱怨,好像堂堂皇子陪村姑挖野菜也是天經地義的。他是想看看,蘇月白能耍什麼花樣。
而前面帶路的蘇月白也是笑容滿面,正想著帶他去西邊的林子,喂喂餓了許久的長腿蚊子。聽寒說過,西面樹林裡的蚊子尤其兇猛,咬得疙瘩如饅頭般大小,紅腫麻木,又疼又癢。而她,又剛剛學會了畫符咒,區區一個防蚊蟲的符咒她倒是可以現學現賣。
二人相攜出門,在一人高的草叢裡摸索。蘇月白指著地上矮小卻幼嫩的野菜,耐心講解,囑咐景樂之一定要連根拔起,儘量不要傷了葉片。
景樂之也心平氣和地聽著,並老實照做,甚至不怕粘得滿手是泥。如此沒有架子又吃苦耐勞,讓蘇月白刮目相看的同時又驚醒了幾分。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八章 月下慫人何曾嗟嘆
蘇月白的奸計得逞了,並且很圓滿。
經過黃昏挖菜之旅,皇子殿下景樂之如預料中那般被長腿蚊子叮了滿身的大包,他痛苦地仰躺在孟老爹的床榻上,凝眉苦笑。
“丫頭,為何蚊子不咬你?”
蘇月白在窗前的方桌前擠草藥汁,聽到身後的問話,慢慢轉頭,眼睛發亮地答:“因為蚊子只咬生人。”
“是吧!”景樂之放棄計較,抽回眼神望住床板。烏黑的帳幔上似有一條通體翠綠的毛毛蟲在蠕動。它身子圓潤,爬起來緩慢仔細,但是,他不曉得它會不會一時馬虎沒有抓住布料而掉到他的身上。
“今晚,月兒一邊給您上藥一邊陪您賞月吧!”蘇月白將紗布擰直,綠色的藥汁淌入白瓷碗,混沌中有些晶亮。她放下工具,端起碗,朝景樂之看去。
他眼神嫌棄地盯著床板,眉毛擰在一起,臉色蒼白。左側臉頰上還腫著一顆桔子般大小的紅包。
蘇月白急忙扭身,捂嘴偷笑,將顫巍巍的肩膀露在月光下。
她的小動作,景樂之用眼角的餘光看得清清楚楚,比起蘇月白的嘲笑,他更擔心床板上的毛毛蟲。但是,男人的尊嚴挑戰著他的神經,即使蟲子砸在他的臉上,他也不會向蘇月白求助。
蘇月白當然不會知道他的小心思,只是努力地沉澱著自己的情緒,轉頭時整張臉都繃得緊緊的。她一步三回頭地走過去,將藥碗放到床頭,拿起用草莖和棉布做成的簡易棉棒,說道:“殿下,脫衣服吧!”
“男女有別……還是叫孟先生替小王上藥吧。”景樂之愁容滿面,僵硬的笑容伏在臉上,幾乎隨風而逝。他的心情在腫包和毛毛蟲的雙重打擊下支離破碎,面上能夠維持飄零的笑容已經是他的極限了。如果蘇月白還敢刺激他,他沒準真要把她辦了。
“殿下有所不知……”蘇月白彎下腰,將溫暖的臉湊過去,神秘兮兮地說,“爹爹一旦睡著……是雷打不動的……很難叫醒……如果殿下能夠忍受渾身痛癢……月兒就退下了……”
景樂之的臉咣噹一下沉得徹底,眼中亦是煞氣冷凝,他幾乎咬牙道:“本王不想說第二遍!”
“月兒冰清玉潔的身體,不是也叫殿下看去了麼?”蘇月白擠出兩行寬麵條淚,匍匐在床頭的柱子上,低低地啜泣。
景樂之徹底炸毛,在她的哭聲裡越發鬧心,一個沒留神雙手已經先一步掐住了蘇月白的胳膊,然後一個扭身將她臉朝下按在了床上。
天地逆轉之時,蘇月白早就做好了準備。她“哎呀”了一聲,聽寒便自窗外如閃電般刺了過來。他是貓身,力量雖小,但下口絕不留情。景樂之的手背頃刻間就淌出了鮮血,他嚇了一跳,慌忙鬆手。
蘇月白靈巧地自榻上蹦到堂下,立在地上冷冷地看著他。
“殿下,你是狐狸麼?”她晃動著脖子,眼睛裡卻是寒涼的暗光。她不喜歡明爭暗鬥,只喜歡明爭明鬥。她只是在逼景樂之撕破臉,這樣才能徹底把他定義為壞蛋。
景樂之活了二十八年,從來沒人敢這般變態地欺負他,從小到大,他雖然懂得隱忍,卻受不得一個人如此露骨地嫌棄他。他知道,蘇月白一直都是故意的,並且讓人消化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