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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件截然不同的衣物讓晏子欽挑選,其實心中另有計較,若他選了第一件,那麼多半是有心去風月場中拈花惹草,俗話說了,“有錢無貌意難和,有貌無錢不可”,衣著華麗的俊雅少年誰人不愛?恐怕會成為“滿樓紅袖招”的物件吧!她的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若是他選了樸實無華的那件……
還沒等她想完,晏子欽十分自然地穿上了那件鐵灰色的樸素長衫,道:“我去見朋友,又不是去擺闊,穿得那麼顯眼做什麼。”
果然是老幹部審美,越簡單、越灰暗越好,可明姝心裡還是酸酸的,道:“那要不是見朋友,而是去見什麼特別重要的‘知己’,你就穿那件好看的咯?”
晏子欽看了她一眼,不明所以。
見他正要繫上外衫的繫帶,明姝連忙讓他等等,解下自己腰間的蜂蝶穿花汗巾子,往他中衣之內、中褲之外一束,打了個活結。
這個結別有玄機,之前做法醫時常常跟著刑偵隊出任務,久而久之學到了不少東西,這個“雙環結”就是其中之一,若是好好解開,它自然是個活結,可要是情急之下用力拉扯,結只會越來越緊,最後變成死扣,這是很常見的用來約束嫌疑犯的方式。
而此時,晏子欽就是她最大的“嫌疑犯”,明姝想著:“他若是意亂情迷,猛地扯開汗巾子,保管他掙扎到天亮也脫不下衣服,何況他不會打這種結,若是回家後汗巾子亂了,那就證明他……”
望著他離開的背影,不知怎麼,竟像有一碗陳醋灌進明姝的心裡,酸酸澀澀,怎麼也不是滋味。
☆、第25章
卻說晏子欽帶著許安騎馬來到明月樓,范仲淹已定下一席酒菜,只是人未到,有個十七八的小廝自稱是范家下人,說自家官人即刻就來,請晏官人稍待。
明月樓中清淨雅潔,雖有歌妓侑酒,卻也不是毫無格調,她們見晏子欽衣著樸素,身邊又只跟著一個老僕,覺得無甚油水,因此上不太熱絡,只管招呼另一旁幾個鮮衣怒馬的少年。
不一會兒,絲竹管絃伴著鶯聲燕語傳到晏子欽耳中,他略略皺眉,有些不自在,對許安道:“把槅扇關上吧,我們又沒給纏頭,不好白聽了人家的歌聲。”
許安笑了,心道:“哪是因為沒付那一兩吊纏頭錢,分明是您聽不慣‘靡靡之音’。”
不過半柱香的功夫,槅扇開了,進門的正是范仲淹,也是一身簡單的青衣,年近四十的他已兩鬢斑白,面上帶著些許風霜之色,想必是旅途勞頓所致。
“晏賢弟,別來無恙。”
晏子欽也起身拱手道:“希文兄,快請上座。”
半年多未見,二人說起應天一別後各自的境況,原來范仲淹剛過孝期便向朝廷上疏長達萬字的《上執政書》,奏請革新吏治、裁剪冗員、安撫邊軍,現在正等著朝中批覆,不過聽說宰相王曾對他的見解分外讚賞,回京就職有望。
既然說到官職,便難擴音起晏子欽辭官還鄉一事,范仲淹勸慰道:“現下朝中波詭雲譎,官家已經一十有八,理應親政,可太后把持權柄不放,似賢弟這等由官家欽點的進士都算天子門生,不受太后信賴,與你同榜的榜眼韓琦現在也在揚州煎熬著,臨川山明水秀,見之令人壘塊頓消,賢弟在此韜光養晦,再等天子傳召,亦無不可。”
晏子欽但笑不語,飲盡了杯中苦酒,道:
“在臨川倒也不是一無所獲,前些日子收了一個天資極高的徒弟,我瞧他的造化,倒比我更適合做官。”
范仲淹一愣,道:“不做官反而回家做教書先生,賢弟倒讓我想起一個人。”
晏子欽問道:“何人能同我一樣‘沒志氣’?”
范仲淹道:“這也是機緣所致,也是與你同榜的進士,姓包名拯字希仁,瀘州人士,放著建昌縣知縣不做,非要辭官回鄉奉養雙親。可依我看,他才是地地道道的聰明人,現在的時局,順著太后的都連連升遷,依附皇帝的都仕途蹭蹬,可太后終究是要還政的,到時清算起來,是個後黨,倒不如暫且避避風頭,回家盡孝,免得如愚兄一般,在官場上漂泊半生,落得個子欲養而親不待的下場。”
說罷,涕淚沾巾,又想起撒手人寰的先父慈母,一時間又覺得自己掃興,破涕為笑道:“莫因我失了相見之喜,不如喚兩個歌兒舞女進來助興。”
話音才畢,已有兩個豔妝女子走了進來,巧笑倩兮地問好,舉袂斂裾,且歌且舞起來,唱的是本朝大臣錢惟演的玉樓春,“城上風光鶯語亂,城下煙波春拍岸”,配著此處的樓心垂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