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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貴妃為了當皇后害死了母后?可為什麼也要害我呢?”我覺得她的話簡直可笑,我可沒有擋誰的路,何必送我毒蟲。
“殿下活著就總有一天明白娘娘死去的真相,就能為娘娘報仇。”簾外傳來另一個女人的聲音,卻驚得我們幾個臉色煞白——莫說綠帛緹金,連我都明白私自議論這些事情的罪過有多大。如果被人告訴父皇,我被罰是一定的,而她們倆說不定命都保不住。
織繡著丹鳳的簾子被掀開,走進來的是父皇身邊的桃鏡姑姑,隨她而來的還有兩個小宮女:“老奴只告訴殿下您一句話,想害死您和娘娘的人,只會是安氏家族,這樣大皇子才能沒有阻力地繼承皇位。”
“可我不想當皇帝啊。再說父皇還在呢!你們這樣騙我我不會相信的!”我完全無法理解她們的想法。為什麼冬珉要當皇帝就必須除去我和母后?這根本就是妄想一樣荒誕的栽贓。
“請殿下稍安!當皇帝的人應該是皇后生下的,所以想讓大皇子即位,安貴妃就要做皇后。皇上不會廢黜您的母親,那麼唯一把皇后位空給安貴妃的方法就是害死大行皇后……”
也許是為了讓我明白她的話,桃鏡姑姑講得很慢,一字一句清晰入耳。那些音節變成小錘子,一下一下砸著我冰涼僵硬的心,傳來沉鈍中匿藏著尖銳的痛意。
“是父皇讓你這麼告訴我的嗎?”我截斷了她的話。
桃鏡姑姑沉默了一霎,然後無比確鑿地望著我的眼,用力吐出一個字:“是”。
便是不相信世界上所有的人,我也不能不信父皇。
黑暗與黎明交際之前的寒冷彷彿降臨於此地,讓我打了個寒顫。
“您不是一個小女孩,您是高貴的公主。”她眼神深深,像是要望進我心裡來:“且不談您要保護江山不落到奸人手裡,便是隻為了保親人的仇,您也該振作起來。他們為了皇位害死您的母親,還想害死您,難道您真的就能讓皇后含恨而去麼?”
“父皇會為她報仇的。”我輕聲道。
“皇上需要您幫助。他只有一兒一女,難道還能靠安家的賤婦生下的兒子去拯救社稷於危亡麼?!”
這句話讓絕望和悲傷瞬間就被憤怒和不可遏制的嗜血願望驅散——他們奪走了我的母親,我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父皇要我怎麼做?”
“陛下沒有說過這些。”她的聲音帶著一股難以挑戰的威懾力,讓我無法不從:“殿下,但老奴認為,大延的公主應該知道要怎麼做。”
“請你告訴我。”我的牙齒已經咬破了嘴唇,腥甜血液滲入口腔。
“現在您能做的就是好好活著。”她輕輕揮手,緹金便出了紗簾圍子,再回來時已端著一碗藥。
“這是什麼?”我接過藥湯,手卻在不斷顫抖。
“是療毒的藥——您要康復起來,要保護好自己,要……帶著先皇后的恨和希望,活下去。”
淚水墜入藥碗中,激起小小的漣漪。我一飲而盡,那藥苦味濃重還帶著輕微的辛辣味,在口中纏綿不去。
而桃鏡姑姑的面色終於緩和了一些:“給公主蜜糖水喝吧。”
“不!”我將那小銀碗打翻在地,蜜糖水潑在我腳下:“我要記住這苦味……我要……為母后報仇!”
她身體一晃,隨即讚許地點點頭,笑容也浮上了那張已經生了皺紋的臉。
待眾人散去,我赤足走到窗前,用力將窗子推開。
一片砒霜似的月色,就此灑了進來。
月光如毒,留在我心坎上。
倘若我並未傷害別人,別人卻要傷害我,那麼我是該搶先下手,還是應該守那份早就沒有價值的善良?
我躺回榻上,將已經涼了的錦被拉到胸口,強制自己合上眼。
明天依舊是明天,可我,將再不是從前的璃鳶。
背道而馳
第二日醒來,我的眼睛已經腫了,枕邊一片溼漬,不知是不是昨夜在夢裡哭過。
但接下來的幾天,我卻沒有再掉淚。我不想讓她們都看到我有多可憐——我不需要別人的可憐!我只要別人都崇敬我害怕我,可憐——那隻屬於失敗者的情感,和我要有什麼關係呢?
有極大的憤恨一直隱匿在我心中。直到母后的葬禮時,這憤恨仍然將我壓得流不出淚來。
時值盛夏,宮中原本繁花碧柳,但卻為了這大喪搞得舉目皆白。靈堂設在毗連塔邊的八進佛堂中,那殿閣雖高,可走進去後心卻仍被重重垂下的絲綢布帛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