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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阿孃……”我喃喃道。
“奴婢知道……”她自顧自坐在我榻邊,讓我的頭靠在她並不豐潤的胸脯上,像個小母親一樣拍打我肩膀:“奴婢知道想阿孃的滋味……奴婢才四歲的時候,阿孃就不在了……”
我驚詫地瞪了眼看她,連流淚都忘了:“四歲的時候?那……那你還記得你阿孃麼?”
她默然不語,許久才輕輕吐出一句話:“記得的……阿孃……是自盡的……她的血流得那麼多……我要為她報仇……她死之前我就答應要為她報仇的……”
她的眼淚墜在我臉頰上,竟是冰的。
“你比我可憐……居然還能活下來……”
也許就在這一刻,在我心中她的地位發生了奇妙的變化。她不再只是一個奴婢,某種程度上也成為了能和我同病相憐的——朋友。
她點點頭,正欲再說什麼,外面卻有人輕聲問,是緹金並不熟稔的官話:“殿下,民女能進來嗎?”
我與綠帛對了個眼神,她朗聲道:“進吧。”
緹金掀起隔開我床榻與外室的一道紗簾,走了進來。她似乎沒有想到綠帛也在,眼波粼粼朝綠帛一晃,隨即笑道:“你在也不妨事……殿下,奴婢有一事要問,是關於您中毒的事情的。”
“還有什麼好問呢?”我觸到她的目光,心中一痛——她告訴父皇我所中的毒能醫治的時候,我是多麼快樂,因為我相信只要療好毒一切就還會恢復到從前。可是現在,母后永遠不在了,那我療了毒又能怎麼樣?
我無法想象沒有母后該怎麼生活,還為什麼生活。如果前路已經沒有希望,不如,就這麼放棄算了。
見我閉口不言,緹金便尋詞覓句,很慢卻很清晰地講來:
“此事牽涉很大……殿下。讓您中毒的人,和害死皇后娘娘的人,應該是一起的。現在,是誰害死娘娘,已經難以查出。但公主中的毒,只會從一種少見的蟲子身上出現,會好查一些。”
我悚然抬起頭,幾乎要喘不過起來。
綠帛卻脫口而出:“是安向禮公子送過殿下一隻金鈴子,是……是那個嗎?”
我說不出話來,只能聽著她們的語句在我耳邊來回,如同撤下一道漂亮的屏風,後面卻露出青面獠牙的鬼怪,撲上來撕扯我的血肉。
“也許就是了……背翼上有紅點的那種金色蟲子,身上帶劇毒。如果把它們弄死,研成碎末,塗在人身上,人就會中花逝之毒。但是,如果是人觸控了那蟲子,也是會一樣中毒的。殿下您碰過那位公子送來的蟲子嗎?”
我不回答,我分明覺得自己站在一片茫茫白霧中,找不到方向。
如果緹金說的是真的,那安向禮會是故意害我的,他為什麼這麼對我,難道我什麼時候做了對不起他的事?
而她還說母后的事與此有關,難不成安向禮要害死我母后,可那有什麼好處呢。
我雖不言,身邊的綠帛卻道:“碰過的。”
“那應該就是這樣了……”緹金沉吟道。
“閉嘴!”我突然跳了起來,淒厲尖銳的聲音還帶著幾分哭腔:“你們都在騙我!都給本公主閉嘴!安向禮他不會這樣……”
“殿下?”我的大怒,讓緹金慌了手腳,頓時失去了底氣。
“殿下不要鬧脾氣好嗎?”一隻手伸過來攜住我的,自我掌心傳來和自己體溫無二的涼:“緹金姑姑說的沒錯,十有八九是安氏做的……”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我聽到自己的聲音淒厲如劍:“他不會害我的!”
“殿下,誰也沒有說是安公子要害您和皇后啊。”綠帛加大了握住我手的力量,竟將我拖過去面對著她:“但是,害了您和皇后娘娘的話,對安氏家族確實有好處。要是右相大人逼迫安公子呢?他也不能違反父命……”
我咬緊唇,剛剛那聲尖叫拼盡了我心氣,此時除了木怔著聽,別無選擇。
可我心中一直有一個聲音高呼:不是這樣的,不會是這樣的!
“所以,殿下您可以不信,但請務必小心啊……緹金姑姑是為了您好才這麼提醒您的。安公子可能並不願害您,但您最好還是遠離他和冬珉皇子吧,為了……”
“大哥哥又怎麼了?為什麼我還要遠離大哥哥?!”
“殿下……”綠帛抬起頭,卻望了緹金一眼,見緹金沒有反對的表示,才向我道:“您忘了大皇子的母親是安貴妃嗎?皇后娘娘不在了,安貴妃就能……”
“所以你們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