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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陰暗悲寂。
我一身白麻衣,在自己的位置上望著禮官有板有眼的主持,竟然生了幾分恍惚之意,淚都沒有流。也許在這裡被悲傷籠罩的所有已經將我的心變得麻木,再感覺不到什麼痛苦。
不知不覺間,整個祭靈儀式都結束了。外面響起漫天哭聲,母后的靈柩就要被抬起,送到遙遠的皇陵裡去了。
“殿下,哭啊!”綠帛在我身邊小聲提醒,我卻不甘地扭頭看著她。我不想和安貴妃他們一起流淚,他們害死我的母親,為什麼還要假惺惺地來她靈前掉那幾滴淚?母后天上有知,也不會樂意接受這種虛偽的悲傷。
而我,我絕對不想讓自己刻骨的思念和無處發洩的悲憤與他們骯髒的表演混在一起。
“殿下!”綠帛的聲音更急,她應該不能理解我此刻木然的面龐上那雙眼裡為什麼沒有半分水汽。
我哪裡還有傷心的餘地,我只有痛恨。
“就算您哭不出來也得哭幾嗓子啊,”她壓低了聲音勸道:“否則他們會說您不孝的!”
“我孝不孝與他們有何關礙!”我幾乎尖聲叫起來:“他們……”
綠帛一把掩住了我的唇,可是我的尖叫已經引來了無數人的目光。安貴妃那雙還閃著水光的眼睛,此時也帶著一種惡意的窺伺瞄向了我。
“您不難過麼殿下?皇后娘娘要走了,她一個人躺在那麼遠的皇陵裡,沒有人陪她,也沒有人能溫暖她。她是含恨而去的,您不想想她的可憐麼?”綠帛在誘導我哭出來。
“她不可憐。”我想說,可當我撞到她一雙驚慌失措的眼睛時,卻說不出這話來了。
“您不哭的話,皇上還得懲罰您,皇后娘娘會心疼的啊。您哭……”綠帛話還沒說完,見我要張嘴,就隔著重重白麻衣,重重扭了我一把。
她手上力氣不小,我的眼淚頓時就湧滿了眼眶。
送靈的隊伍走了,我是個小女孩,按道理是不可以跟過去的。我站在靈堂外最高的一級臺階上,望著那白色浩浩蕩蕩的隊伍消失,心裡空落落的,似乎有什麼東西,到今天方才永遠地失去。
弔祭的人,也陸續從靈堂裡出來了。安貴妃的兄長,安向禮的父親——右相大人安景文居然也來了,剛才他混在一堆外臣裡,我並沒有認出他來。
可是現下我認出了他,便只想狠狠地砍他一刀,殺了他,如果不是他,不是他妹妹,不是冬珉,我怎麼會失去母后——而他們居然好意思來拜祭母后!
難道他們不怕報應麼。
安景文並不在意到我充滿仇恨的眼神,可跟在他身後的安向禮注意到了。
“公主殿下……”他駐足在我面前,輕聲招呼:“您不要太傷心了……方才舉哀時您都沒有掉淚,這可是不禮貌的。”
我分明看到身邊的綠帛現出緊張的神色,難道她是怕我出言不遜打草驚蛇麼。可她不知道,剛才我看著送靈的隊伍遠去時已經想通了,只要能報仇,現在多麼委屈我都能忍耐。
“多謝安公子指點,可是,我……思念母后太過,現下已經沒有淚水可流了。”我垂下頭,抬起廣袖,拭過眼。粗糙的麻布質料,將我眼眶周圍抹得紅腫,待再放下衣袖時,我已經是悲痛過度的形貌了。
安向禮一怔,忙道:“卻原來是如此……公主純孝,天地可感。”
我擠出一個微笑來——確實是擠出來的,我面對著他已經再沒有一點兒好感了:“多謝安公子出言慰藉。請您早回去吧,令尊大人已經走遠了。”
安向禮轉頭,才發現右相真的已經走出老遠去,可他仍然向我行了禮,道了公主節哀後,才退開幾步,飛跑而去。
“你說……他真的會害我麼?”我原本篤定的恨意,此時竟有了微微的動搖:“他待我這麼好,怎麼會害我呢?”
綠帛沉吟片刻,道:“殿下難道沒有聽說過,‘知人知面不知心’?右相能彈劾自己的恩公,將他全家逼上絕路,他兒子如何就不能兩面三刀人面獸心?”
我咬住了嘴唇,輕嘆一聲。
我還在猶豫什麼,為什麼還在心裡給他找理由開脫?明明他和冬珉,現在都是我的——敵人了。
我在靈堂上的表現,果然如綠帛所料,引起了在場諸人的猜疑和非議。
連父皇,都在第二天我去面見他時嚴肅地問我為什麼不哭。
我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所思所想告訴了父皇,連想砍死右相的想法都說了。可他聽到這裡時,臉上竟浮上了須臾的忍俊不禁,卻轉瞬又被更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