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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卻突然覺得有些疲憊。這疲憊感倏然襲來,卻讓我頓感腿軟,險些沒有站住。
——也許,是因為今天忙著籌備登基大典沒有吃東西,而前幾天都沒有睡好的緣故?為了至琰這登基大典,我確實是盡心盡力了。
我實是不知姐弟反目的一天什麼時候會到來,所以,能為他做點什麼的時候,還是多少做一些吧。我是抱著提前贖罪的心態去做,卻幾乎把自己累倒。
但這些付出終歸還是有回報的——至琰的登基大典,直到結束,都完美得無懈可擊。
所以,大典結束的那一夜,我躺上榻,便沉沉睡去,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晚上了。
“殿下可算醒了。”我一睜眼,便被守在榻邊的戲雪發現:“您睡了這麼久,奴婢們都慌了手腳,請太醫來看過,只道殿下太累……您可別累壞自己身體啊。”
“不過是多睡了些,有什麼好緊張的?”我精神正好,便翻身坐起:“陛下呢?他沒累著吧?”
“陛下怎麼會累?整個大典都是殿下您和慕容……籌備的。”提到慕容朝時,戲雪臉上有尷尬一閃而過,想是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陛下的精神好得很,現下應該還在接見使臣呢……”
“使臣?”我愕然:“哪兒的使臣?”
“……”她突然咬住了唇,似乎明白過來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啊……”
“說,哪兒的使臣?”我見她面色為難,心中也已猜出了七八分。
“是……郜林汗國的使臣。”她垂下眼眸。
連我自己都知道,那一瞬間,我的眼神直了。
他遣來使者了……他的使者……有什麼事情,有沒有要找我的事情呢……?
我跳下榻,也顧不得沒有穿鞋便要跑出去,卻被戲雪拽住了寢衣:“殿下!您要去做什麼?”
“我要去看他的使者,他會有話告訴我,對不對?”我的聲音帶著莫名的哭腔,努力想要把衣服拽出來。
“就算您再心急也要穿上衣服啊!”她繞到我身前擋住我:“您是可敦娘娘!這樣出現在臣子面前,算是什麼?”
我咬咬唇:“好,可得快些!”
但是,在我趕到玄正宮前時,至琰的召見剛好結束了。
我才下了肩輿,便見十數人從玄正宮中出來,看衣冠自是郜林人無疑,為首那人身形我不熟悉,莫不是羽瞻新提拔的貴官?
及至他們走到我面前,我才發現那為首的男子還頗為面善——但在我認出他之前,他先認出了我。
他不卑不亢的一聲“可敦娘娘”之後,我已經心意激盪地說不出話來——他是德蘭,當年十幾歲的小軍士,今天已經成為了可以出使異國的年輕幹臣……
“娘娘一切可好?”
我點點頭,終於哽咽問道:“大汗還好嗎?”
“大汗?”他笑了,顏色中卻頗有幾分惻然:“大汗……還算好吧。”
我黯然,我雖不敢確鑿他的“不好”一定是因為我,但多少該與我有關係吧。
連慕容朝都以為我是心向大延,他必也是這麼以為的,那對他的傷害該有多大——他那麼信賴的女人都背叛了他,那麼心高氣傲的人,怎麼接受這種事情?
“他……身體還好嗎?”我再問,只是須臾之間,卻明顯聽出自己的嗓音啞了不少。
“身體麼,還不錯……可敦娘娘要是真想知道大汗怎麼樣,為什麼不自己回去看看?”他的眼光裡,突然多了一絲鄙薄。
鄙薄也好,那是我該得的……我苦笑道:“我何嘗不想回去,可是,我回去了,他還會要我麼?”
“那不是微臣該說的。”他退了半步,對我恭敬地行了一個大禮:“微臣告退……”
“慢!”我急忙止住他:“大汗……就沒有一句話要對我說?”
他看住我,慢慢笑了:“哪個男人會把帶給妻子的話讓別人轉達?”
我怔在原地,竟不能抬步而去——他這樣說,是什麼意思,難道羽瞻他對我還沒有情絕麼?
他走了,那些隨著他的郜林人也一個個走過我面前,一張張明顯陌生的臉孔,卻被我在心中拼湊出了那熟悉的面龐。
那個曾視我如珍寶的人,那個曾拔刀朝向我的人,那張溫柔的臉,終於顯出了絕情的冷峻。
可是如果真是這樣,你為什麼還要難過,為什麼不好好過?
夜風涼,我的身體微微顫抖,終於猛然轉身,在戲雪伸出手臂扶我時,俯在她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