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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什麼?”我一時不知該怎麼反駁他,明知他這一串推理中有太多的紕漏,卻總覺得顧此失彼,不如讓他說得更多些。
“沒什麼了。”他唇角揚起:“只是,請長公主殿下通令影之部……就算能刺殺我朝的大將軍,也不要妄想在昌興都中攪起什麼風浪!免得殃及大延和郜林汗國的關係……”
“且慢說本宮根本不知道如何與影之部聯絡,便是知道,他們也並不聽命於本宮……這通令,從何談起?”我嫣然一笑,這麼說,既是為了告訴他我不買他這一套,卻也是為了讓他和至琰有所忌諱——他們摸不清我是否能管轄影之部的話,應該不敢對我做什麼。
“哦?”他的眼神閃爍不定:“也許談不上通令……但請殿下明示影之部,不要妄動,否則,休怪……”
“休怪您手下無情?”我眯起眼睛,希望他看不清我的目光晃向何方:“這世上,並不是什麼話都能找到人聽的——但對您,本宮只有一句話好說,請您聽好:如果您在身上刺下郜林人的吉祥紋樣,難道您就變成郜林人了嗎?而您在郜林汗國生活的幾年,難道就從來沒有注意過,這紋樣只有在食器上才出現?”
他的面色一窒:“您是說……”
“不知道時誰要嫁禍。”我淡淡道:“但這禍嫁得可不高明啊……這紋樣是想要讓主人永遠不缺吃喝,家財興旺的意思,誰會把這東西刺在身上?”
“……”他沉吟片刻,點了點頭,道:“多謝長公主提醒,微臣險些便做錯了事情。”
“本宮也是為了自己清淨。”我笑起來,心中的落魄卻不需掩飾,便讓它浮在臉上好了:“本宮並不想讓大延和郜林大動干戈——這也和您旅居郜林汗國時的心情一樣啊。”
看著他告辭離去的背影,我終於軟下來,倚在了門框上。
他不知道,至琰應該也暫時想不到——食器和江山這二者,本來就有默契而隱晦的聯絡。君王就食天下,古朝象徵江山的九鼎,最初也是食器啊。
我固然不知道這圖樣是不是影之部的標誌,更不知道這場刺殺是不是羽瞻的安排。但只要他們懷疑到郜林汗國,對我都不是什麼好事情,所以無論如何都要把他們的懷疑轉移走才是。
而倘若這場刺殺真的是羽瞻決定的,那這個吉祥圖飾就一定是他故意留下的線索。是想讓我們想到什麼呢?
我雖都讀不出他的安排是什麼意思,但應該不是故意讓至琰他們為難我吧?
只是如果真是他的安排,依他做事的習慣,接下來的一定是一連串的行動……那些動作會指向誰,會出於什麼目的達到什麼結果呢?
想是天上有一片雲移過來擋住了日光,書房裡瞬間陰暗下來,我不禁打了個寒噤。
秋季又到了吧,從長窗中吹進來的瑟瑟西風,帶著一種淒厲的肅殺之意。
然而,至琰卻一定不覺得這個秋季有多麼淒涼——他當上皇帝的第一年,是這幾載中第一個好年景。
驛馬從帝國的每一個角落捎來豐收的瑞報,滾滾的貢賦,也即將在馬上到來的農閒冬季啟程運來昌興都和各個大倉。
朝堂之上,隔著珠簾,我仍能看到所有的朝臣都換了一種神氣。
冬珉的暴斃和丁勳的死,都被他們宏大的葬禮給無聲無息地掩飾了過去。現下的大延朝堂,雖仍有殘餘的舊臣勢力,但看起來卻完全歸於新主的統治之下了。
在這樣的時候,至琰終於加大了他登基大典的籌備規模。
而第一場雪降下的時刻,高高的禮臺便已經搭好,玄色的盛裝也已經繡好,從整飭一新的玄正宮裡走出的少年天子,已經戴上了十二掛的冕旒冠。
我站在禮臺下,身後是朝臣百官,目送他一步步走上那高得幾乎通天的臺子。他的背後,從禮服上垂下的硃色長帶迤邐過絲毯,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前一天下的初雪不化已經是難得,而這一日的天空晴麗明朗,卻是更加難得的瑞兆。我聽得到身後有人輕聲啜泣——大延江山已經等了太久,才等到安靜的這一天。
我不必回頭,也能從聲音所來的位置和音色上聽出那是徐大人——當日敢與丁勳犯顏的老人。他也許是真正忠於大延的,才會為這一刻而如此感動,可我,流著大延皇族血液的高貴公主,卻在等待下一場會讓這些忠臣們無法接受的變亂!
高臺之上,至琰接過禮官手中的大延璽印,緊接著,禮官會放聲朗誦新皇帝的第一道詔書,那道詔書會大赦天下,也許還會伴有免稅一年的恩賞——一切都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