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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仲逸風,一面是思念多年的琅珂,一面卻是自己現下的效忠物件,若仲逸風還欲和池杳冥過不去,她不知道自己會又怎樣的舉動。
她下意識地撫摸著右臂,衣袖下隱著的正是令數十個門派都曾聞之色變的寒刃。寶刀已經被前去救她的池杳冥奪回,重新交還給了她。
似乎看出雪緋紅的不安,仲逸風的薄唇微微抿了幾抿,幽深的眸子從她移到了琅珂身上,彷彿是多年老友一般地,淡淡說道:“三公子,這幾日無波照料得可好?”
雪緋紅一驚,心底也不知為什麼會隱隱泛出一絲酸澀,把目光順勢轉向仲逸風背後的無波,女孩的心總是細膩的,稍微一打量,便覺到這個以往樓中淡漠的少女眼眸裡不再那般靜謐,連姿態都不似從前自然。
她皺皺眉頭,又瞟向斜靠著的池杳冥,貝齒咬著朱唇,慢慢把頭扭向窗外去了。
“說到這裡,還要感謝仲樓主,在下怎有這等福分,可是委屈了無波姑娘。”
“當日她冒昧驚擾了三公子,此刻多盡些心思,也是應當的嘛。”仲逸風的目光不時瞥向一旁的雪緋紅,卻見她執著地別過頭,偏是不望屋裡瞧。“無波說了,那刀捅得極其險惡,特意找到澄碧要來好藥給你包紮,”他望著雪緋紅,“緋紅啊,咱們出去,樓中有些事情需要商議,只留無波一人侍候琅三公子便了。”
雪緋紅這才把頭扭了回來,兩步跨到無波身邊,看了澄碧一眼,伸出右手,“藥給我吧,怎麼說池公子也是為了去救我才如此,我來服侍他豈不得當?”她注意到無波腰間的鎖鏈,驀地想起那時自己翻下山崖,卻被凌空垂下的一根索繩吊了上去,隨後便有些不甚清醒了,現下想來,琅珂去救自己的時候,卻無波陪著一同的。
無波的表情依舊是淡淡的,凝立在那裡,彷彿在等待仲逸風的吩咐,而後面澄碧看向雪緋紅的眼神裡卻多少有了意味深長的笑意,仲逸風已經背過了身子面向屋外,輪廓鮮明的背影有若一把擎天利劍,他將手放在唇邊呵了一口氣,語氣裡顯得很是平淡,“也罷,澄碧和無波且隨我出去,緋紅一會兒再來。”
那一刻,雪緋紅看到無波的雙眸裡透出一絲說不清的淡淡微芒,彷彿是失了神般,雖只有頃刻間的功夫,卻已然令她心底蕩起不小的波瀾,究竟是什麼,竟然幾乎破去了無波的止水神功?難道……
她轉頭去看池杳冥,眼神裡蘊著審度。
仲逸風已經帶著兩個女孩子走遠,雪緋紅把手上接來的藥放在地上,跪坐在池杳冥身旁,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他的臉色如以往一樣不可言說得蒼白,然而卻又有些許的不同。以往的池杳冥雖然形銷骨立沉痾滿身,在他身周卻永遠淡淡縈繞迂迴著一種瑩潤若玉的光澤,便宛如一層看不見的水晶殼子,牢牢將他遮掩在其中,那或許是在遭到如彼大難之後,他下意識為自己構建的屏障。
此刻他雖然溫雅如昔,隱匿在水晶屏障後的幾許執拗和鋒芒卻淡了下去,彷彿是誰抽去了他保護自己的最後氣力,連他眼裡的神采,都多了數縷黯淡。
若說以前可以讓琅珂卸去這道防護的只有雪緋紅,如今似乎任何一個人都能毫不費力地去接近他傷害他,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
“樓主說你受了刀傷?”雪緋紅問道,“在何處,我來給你敷藥。”
“那不妨事,”池杳冥淡淡地推辭,言語間卻是雪緋紅曾見過的堅決意蘊,顧夢蝶曾說過,他不想做的事,誰也勉強不了。
雪緋紅卻也不再堅持,只是仔細凝視著他,像要把他如今的面容一眼一眼複製到心裡,良久,她搖搖頭,“你真是昔日的琅三公子?”這問話裡沒有懷疑,有的只是唏噓和心痛,誰曾能料到,僅僅十四年,昔日颯沓飛揚、鮮衣怒馬的少年,昔日意興湍飛、興致盎然不厭其煩地同她爭辯的世家貴公子,竟然已不能看出當年的影子,那些悽風苦雨、驚濤駭浪,將一個對世事充滿好奇和熱愛的年輕人,生生折磨到形銷骨立的地步,他隱匿了自己全部的恣意飛揚,用苦難的打磨,把一塊璞玉雕琢上酸澀的閱歷,讓琅珂變成今天的池杳冥,讓昔時匣玉,變成如今鐫刻了滄桑的幽茫。
“三公子這稱呼,卻是萬萬不敢當的。”池杳冥的聲音有些微弱,興致卻彷彿很高。
“也不見得,三公子是都城裡拈花惹草的有名浪蕩郎君,現下的你與昔日相比,在勾攬女孩子的上面,真是風流依舊啊。”
“啊?”池杳冥的嘴半張著,沒能合上,長長的睫毛忽閃著,眼睛裡是一副著實無辜的神情,竟頗有那麼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