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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白無用了,一時間,本來運籌帷幄的信心也凝在了臉上,良久,從齒縫間笑了笑,“既是如此,我也好回去交代了。”
“其實你此次的本意是在下的一條性命吧,兩千兩金子,在下的性命,倒也值些錢。”池杳冥冷不丁地冒出這樣一句,令對方的身子一僵,卻沒有說話,想是預設了。
“我知道了。”白衣青年點點頭,神色波瀾不驚,陌生人卻於恍惚剎那間感到一種無言的落寞在身週迴蕩,他眨了眨眼睛,想去確認這突如其來的悽清從何而至,得到的是錯覺般的朦朧和對面那人身後的一片莽白,遮掩了全部的視線。
他帶著滿懷的信心和數十名高手前來,本以為面對的是難以撼動的鐵板,那蓄力已久的鐵拳,卻最終打進了一團毫不著力的棉花堆裡,反倒嗆了自己一肚子棉屑。
目送著男子離去,池杳冥的眸子裡無悲亦無喜,帶著些空虛、帶著些朦朧,直至雪野中閃現出一抹渲紅的銀袂,他茫惑的目光中才重新顯現出一些微芒。
自遠處看到那個端坐在茶棚中的男子,髮絲在時不時平地捲起的朔風中飄拂凌亂,他卻恍然不覺,如一座已存在了千年的石像,沒有絲毫抗拒地成為了倥傯時光的俘虜。不知是因為乾冷的空氣還是呼嘯的寒風,雪緋紅只感到一種澀澀的疼痛自鼻翼一直綿延到五臟六腑,肆虐於每一處經脈和血管。
她最終走了過去,池杳冥抬頭看著她,好像在等待著什麼。
“琅珂,”她說,“我需要去都城幾天。”
池杳冥沒有動,雪緋紅看著他眸子裡的微芒漸漸轉弱,最終如一顆隕落的星,消失在夜色深處,抹去了全部存在過的痕跡,心裡的疼痛,卻翻天覆地地叫囂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她聽見他問,喑啞地,“為什麼?”
苦笑了一下,雪緋紅從袖子裡扯出一張單薄的紙,其上的字跡因為紙頁的拂動而無法辨清,卻足夠令他認出那熟悉的撇那是出於何人之手,十一載中,人已變,揮灑的筆墨,卻依舊如昨昔一般,遒勁、堅忍。
“御筆親書呢,”雪緋紅唇間的笑容沒有任何寓意,只是單純地在笑,卻又包含了全部紛雜的心緒,“你說,我能不奉旨麼?”
“不要去,求你。”
“什麼?”她睜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方才所聽到的。
“我說不要去。”池杳冥重複著,聲音雖然低沉,卻異常清晰。
“不去,”雪緋紅低低說著這兩個字,驀然抬頭,“你看到這上面寫了什麼麼?”她的聲音在雪野間響起,無端地傳到很遠,“他說,我父母的骨灰在都城,如果我還是鍾家的女兒,我便沒理由不去。”她說得異常平靜,眼中的諷刺卻越來越深,“所以,就算這是香餌釣魚,我也得去會會那撒網的人不是?那可算是,我的仇人。”
“你明知……”池杳冥似乎想將自己撐起來好正視她的眼睛,折騰了幾下,最終沒能立起,“你明知那般,卻為何一定要去。”他的聲音接近嘆息,“你不是說,要去幽冥谷的麼?”
“琅珂,”雪緋紅慢慢坐在他的對面,“你是在,留我?”
池杳冥不答。
“除了危險這個藉口,你能再給我一個挽留我的理由麼?”她輕輕問道。
換來沉默良久。
“你……還沒見過冷姨的寶寶吧,”池杳冥乾澀地說,“去看一眼,好麼?”
雪緋紅冷笑著看他。
他於是輕嘆口氣,“你找琅珃,是為了報仇?”
“當然。”
“那麼,”他的目光裡閃現過祈求,“我就是琅家的人,是你的仇人,雪姑娘,你殺了我吧,只要別去皇宮。”
“琅珂,”一種名為絕望的情緒在心底蔓延,“你何時變得如此儒弱?我只道那一年的折磨讓你將光芒內斂起來,卻不曾想到它其實吹滅了所有復燃的可能,”她淡淡地說,“那麼我降低些要求,琅珂,告訴我,你叫我什麼?”
“……”青年垂下眼睫,臉色比身後的雪還要蒼白。
“其實,你早就知道你大哥在四處尋找我,對麼?”
等來的依舊是沉默。
“我一直在想,再次見面時,你可曾稱呼過我的名字,”雪緋紅看著他,低低哂笑了一聲,“宇極堡你帶我出來,只有那時,你讓自己躲藏在我昏迷的黑暗裡,叫我顏岫,而後,就沒有過了。”她低著頭,將衣袂緊緊束在腕上,聲音有如自語,“於是我終於發覺,從始至終,或許只是我自作多情罷了,那麼,我去幽冥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