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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公子回不回幽冥谷與我何干,韋公子想對玄天樓做什麼才是我要管的!”她抬腳將身旁一塊碎瓷踢了出去,聽著那刺耳的摩擦聲,“那個小鼎,是你們從藥醫閣手裡奪來的,韋公子眼神雖然不大好了,看見那東西后臉色卻依舊變了,”她忽然湊近了,直視韋渡江的面龐,連呼吸幾乎也能為對方所感覺,“那個什麼青檀端木鼎我不認得,閣下卻好像熟悉得很吶。”
韋渡江笑了一聲,有些苦澀,“那又怎樣?”他淡淡地問。
“不怎麼樣,”雪緋紅站直了身子,不經意般地拂了拂衣袖,“今後,玄天樓裡我不再承認仇楓遠這個閣主,韋公子想怎麼樣便怎麼樣罷。”她看了一眼韋渡江,後者顯然被她這前後矛盾的話弄得懵懂了,“不過眼前的事和經年的過節,韋公子更在乎哪個呢?”她續道,語氣變得極輕極緩,彷彿這才是她此次挑起這番交談的主題。
韋渡江很明顯地愣了一下,抬起手撫了撫眼上的繃帶, “外面黑下去了麼?”他突然問道。
“是的。”雪緋紅方才注意屋裡是點起了兩根蠟燭照明,窗外已經一片漆黑。
“谷裡的人應該是已經陪著冷姨往北峻山去了,”韋渡江道,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是杳冥讓鍾姑娘留在這裡陪他的麼?”
“什麼?”雪緋紅竦然抬首,訝異道,“琅珂沒和他們一起回去?”她方才心裡還有些微的憤慨,似乎在這屋子裡琅珂對她說了最後一句話後,他們之間的氣氛就變得極其古怪,而以為他又不告訴自己一聲便同眾人回了幽冥谷,更是十分不快,韋渡江卻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實在讓她不知該如何反應。
“他沒告訴你?”韋渡江的額頭上出現了一個“川”字,他仔細想了想,“呼”地站了起來,卻被雪緋紅扯住了,“他在哪裡?”她不耐煩地問,“你眼睛現在看不到,我去就是了。”
“他大概在義莊,”韋渡江道,“我和夢蝶回來取東西的時候聽到他同小柳這麼說了一句,那時我倆回來得急,竟沒反應過來。”他的語氣變得很急,卻又像是自我安慰似的,“也許小柳正陪著他呢。”
“你在這裡坐著,我去看看。”雪緋紅撂下這句話,徑直出了屋子。
小柳陪著他?她才未見得相信,還記得在那個山村的時候,自己在遠處瞧見他對那個少年只說了幾句話,又拿了兩個麵人一討好,就順順當當把他哄走了,此時琅珂心情定是極差,以他的性子,怎麼會希望小柳這個孩子陪在身旁呢?
她奔行在夜色裡,轉過鎮子的主道,便落足在通往義莊的必經之路上,義莊是寄放靈柩之所,這條路上在夜色和雪色的糅雜之下,但見白慘慘的一片光,道路一徑延伸下去,遠處幽黑慘淡,只覺鬼魅無邊。
屋簷灰濛濛的,一眼看去,交錯打疊,仿若上古洪荒巨獸齟齬的森森白齒,枯樹在夜空裡幽搖瑟擺,陰風颯颯,白日裡尚鮮少有人前來,這入夜時分,更是靜得陰霾。
義莊單薄的木門似乎沒有關嚴,在寒風裡悠悠地搖晃著,有若重重黑影,且發出單調而森冷的“吱嘎”聲,在起身越過圍牆之後,雪緋紅足尖甫一落地,便被面前院中立著的一道黑影唬了一驚。
那黑影彷彿也感到有人闖進來,動彈了一下,發出“篤篤”的聲音,雪緋紅愣了下,定睛看去,瞧出是那匹一路拉車的馬,同時也是在漠北時無波給琅珂尋來的駿馬,她撥出了一口氣,卻又立時皺起了眉頭,這匹馬兒在此,琅珂便勢必就在裡頭,這冷寒雪夜,他跑到停屍的地方折騰什麼呢?
她剛準備邁步往裡去,便聽到屋裡傳來一個嘶啞低沉的嗓音:“什麼人?”透著戒備、懷疑和……一縷的驚惶。
聽出了琅珂語氣裡的不自然甚至是恐懼後,雪緋紅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四周一片岑寂,暗黑的夜色裡,唯見牆外幾株枯枝在微微搖晃,像幽冥裡的鬼魅暗影,她聽到了自己的呼吸聲,糅雜在另一個急促的喘息裡。
“誰?”琅珂又問了一句,這次,語氣裡有諸多的不確定,見仍是無人回答,他的呼吸更加沒有了規律,緊接著,雪緋紅就聽到裡頭傳來什麼倒地的聲音,雖然極其輕微,卻將她煩亂疑惑的思緒全然消弭了。
她幾乎是一個箭步衝了進去,差點撞到了成排的棺木上,雪緋紅定了定神,睜大雙眼在漆黑的屋子裡仔細尋找,隨後,視線定格在一個還帶著幾點火星掉落在地的火摺子上,以及火摺子旁倒在地上的身影。
那個身影差不多是蜷在冰冷的地面之上,可以依稀瞧見他瘦削而微微顫抖的背脊,帶動寬大的衣袍有若殘燭燈影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