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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無端打了個寒戰,風勢,似乎更加猛烈起來,雪粒刮擦著臉頰,也有著隱隱的疼痛。
那一瞬,不知是不是幻覺,她聽到屋中有啜泣聲傳來。
後院裡,一支枯枝在凌厲的風雪裡顫顫巍巍,終於經受不住肆虐,斷裂開來。
她伸出手,看著那段枝幹墜落到自己手掌中,又旋即被風雪席捲而去,消失在眼睫前方。
雪緋紅一向冷淡的眸中閃過一縷痛,糅雜著幾多無奈。
她想起幽冥谷裡的那隻鶴,在那個悲喜交加的日子裡,她身後的紅綢華澤,沒能掩去寒塘鶴影的孤寂;如今,她置身一片莽白之間,蒼野無蹤似的雪舞,彷彿要湮沒整個蠻煙小鎮。
“淚竹斑中宿雨,折桐雪裡蠻煙。”
不知怎地,她想起了這詩,一組存在於她那個快遺忘了所有古韻只餘槍風刀雨的記憶裡的凋零詞句。
宿雨悽苦,墜淚斑斑竹痕;折桐靈木,依依雪裡蠻煙。
冷疏桐,惟願你能於奈何橋邊,望見莫向年於曼珠沙華畔翹首相盼,而後,同飲孟婆湯,來世,定不相忘。
41
暗夜驚
頭頂的樹枝又“吱呀”了一聲,雪緋紅眼前驀地出現了一張倒著的放大了的面龐,她順著那人墨黑的頂發一路上望,才看到他大大的眼睛和尖尖的下巴,驚風兩腳勾著樹枝,若有所思地盯著她。
沒好氣地把他的腦袋撥到一旁,雪緋紅抖了抖身上積得厚厚的白雪,“做什麼?”她問。
“雪姊姊,”驚風凌空翻了一個漂亮的跟頭,輕盈地落在了雪地上,只留下一兩個淺淺的微痕,雪緋紅低頭看了眼腳下,有些瞭然,怪不得韋渡江說這小子技不如人呢,他自負輕功不錯,卻終究沒達到踏雪無痕。“你在這裡站了足足有兩個時辰了。”身前的那小子道。
“這麼長時間了?”雪緋紅眨了眨眼睛,從睫毛上撒鹽般簌簌地落下一層雪來。
“屋裡那幾個人,”驚風想了想,續道,“好像又來了幾個古古怪怪的傢伙,然後,”他似乎是找不出合適的詞語了,“然後去了棺材鋪。”
雪緋紅的手顫了一下,“後來呢?”
“後來那個姓韋的和那個小姑娘回來了,他們在屋子裡,好像在吵架似的。”驚風歪歪腦袋。
雪緋紅看了他一眼,轉身跨進了客棧。
走上樓梯,靠近房門的時候,的確聽到裡面傳來隱隱的哭泣和爭吵聲,顧夢蝶的語氣裡透著激動,顯然情緒波動很大,“韋渡江,我看清你了,你分明就是個最自私的混蛋,冷姨、冷姨……”她急促地說著,卻又“哇”地哭了出來。
韋渡江沒有答話,屋裡只剩了顧夢蝶的抽咽聲,好像還有她的拳頭打在人身上的聲音。
過了良久,便聽到顧夢蝶恨道:“隨你的便罷,我自回去便是,把那個東西給我!”
雪緋紅正站著,陡地聽到裡面一陣稀里嘩啦,然後顧夢蝶的腳步蹬蹬地朝著門衝了過來,她往邊上閃了開去,房門開啟捲起了呼呼的風聲,顧夢蝶滿面淚痕,手裡抱著那個碧綠的小鼎,看到雪緋紅時眼睛眨都沒眨,徑直自她身旁擠了過去,閃身衝下了樓。
房門大開,雪緋紅斜眼瞧去,滿地俱是杯子的碎片,她咳嗽了一聲,抬腳邁了進去,看到韋渡江坐在椅子上,眼睛蒙著布條,聽到她的腳步聲,抬頭往她的方向側了側頭。
“是我。”雪緋紅道,一面不做聲地打量著他包紮的雙目,在玄天樓數年,她習慣了直視對方的眼睛,一個人外表可以偽裝得很到位,眼睛卻難以欺騙他人,因此臨敵對陣之時,注視著對手的眼睛,便有了一多半制勝的把握。
不過此時,她雖然看不到面前這個青衫男子原本明亮的雙目,卻可以感受到此刻縈繞在他身周的不安和煩亂。
“鍾姑娘是來找杳冥的麼?”他問道。
“呃,”雪緋紅想了想,池杳冥現在八成是同又來的那幾個幽冥谷中人在一起,便答道,“也不全是,我是想說,你的雙眼不礙事了吧?”
“不礙事,”韋渡江淡淡地道,語氣裡絲毫沒有他原來的不羈,“多謝鍾姑娘掛心。”
“剛才我看見夢蝶出去了,”雪緋紅覺得自己選擇進來是個嚴峻的錯誤,她現在幾乎是沒話找話了,“你惹她生氣了?”她緊跟著問了一句,“你不回幽冥谷?”
“鍾姑娘現在較之於我倒更像幽冥谷裡的人了。”韋渡江轉過了頭,不回答她的問話。
見他愛答不理的,雪緋紅的語氣也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