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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換到另一邊,深黑的鋼筆水不小心滴到掌心裡,一點點暈開,細細留意,能想象成很多種圖案,又和她手背上曾經的幾個字重合。那時候她哭得睡著了,靠在他肩膀上。
很多畫面都抹不掉,尤其在記憶深處已經烙了印的。蓋上筆帽放回桌上,起身拍了拍睿軒的肩,“先回去,這種事著急也沒用。”
睿軒走了,留下了一袋子東西讓他轉交給她。年輕男孩子喜歡一個女孩,只買最貴最好的。
厚重的禮物,孔謙就放在公寓裡,因為沒借口去看她,只能暫且當作那袋子東西並不存在。
言不由衷,憋悶只有自己知道。
他把自己買的白色大衣一直放在後座上,每天上車下車都要看一眼。因為睿軒的話,突然失去了看她的勇氣。
那晚該不該拉她的手,有沒有後悔,孔謙自己也說不清。不太放心就開車在她住的街區轉兩圈。
有時把車泊在便利店對街,窗裡朦朧的側影都想像成她在安靜的看書,手裡有一杯熱飲。
車裡的廣播不知不覺轉到了古典音樂臺,總是播相似的曲子,只是從來沒聽到長笛。
她十八歲了,睿軒喜歡她。
因為這句話,扼殺了很多萌生的奢望,觸角還未被碰到就要縮回來了。
狠了心踩油門開走,又在路口踩剎車猛得停住,希冀著她能從便利店裡走出來,像是某個夜晚披一件披肩。裝大衣的袋子拿起來又放下,總是做不了最後的決定,還是離開了。
在店外等了一次,兩次,等到睿軒來道別,也就不再等了。
最後一程,孔謙去了機場送睿軒。睿軒不情願走,推著行李車獨自站在大廳中央還在打電話和家裡磨。很少見他說話激動,到最後,眼眶都吵紅了。
行李過了安檢,睿軒離了國境線,回頭告別的時候嗓子是啞的。揮了揮手向他告別,喊了好幾遍相同的話。
“姑父,好好照顧她。”
“姑父,替我照顧她。”
他已經不是他姑父了,聽了刺耳,飛機在跑道滑行,一片天幕上籠著灰暗。
回到車上,沒好氣地把打火機摔在座位下面。明明早就知道睿軒在想什麼,只是不敢面對。第一次在公寓門口遇到之後,短暫的顧慮過,可還是忍不住想知道她過得怎樣。
車在高速入口停了很久,油門踩到底的往市區裡飈馳,不介意罰單,不在乎駕照,四個窗戶裡的風灌進來,就是想讓一切都過去,拋在身後。
可又拋不乾淨。
副駕駛上的紙口袋揉皺了,每天依然要看上好幾次。睿軒報平安的電話只說了兩句就說不下去,砰的一聲結束通話,屋外的秘書都聽到了。
心煩,把袋子收起來又拿出來,折騰了很多次,最後就攤在床上,雪白雪白的大衣,沾了厚厚的雪茄味。
已經不是品了,就是抽著發洩心裡的煩。離婚時都不曾如此,現在卻是真煩了,真膩了,真想憋不住問出來。
到底是什麼,以後怎麼辦?
就在孔謙最艱難的那幾天,秘書每天送進來的報告檔案裡多了安特衛普的特別工作紀要。
有時候會直接傳真到他辦公室的傳真機上,公事以外就簡單的一句,甚至只有半句。
或者是囑咐,或者是過問。離開安特衛普以後,宛如從來沒有主動聯絡過他,傳真上說的很淡,沒有打電話過來,也沒有發資訊,就是她手寫的幾筆,藏在檔案後面,卻有效的平復了很多煩擾。
“都變了嗎?”孔謙拿著最近收到的一封傳真看了很久,問得很簡單,答案又一兩句說不清。改變的事情已經改變,沒有改變的,也許即將改變。
孔謙常常捫心自問到底是自己變了,亦詩變了,宛如變了,睿軒變了,還是什麼都變了,或者什麼也沒變。
忍不住每天依然要翻日曆,會偶爾開啟音樂學院網站搜尋新聞,去過幾次便利店,車依然停在外面很遠的地方,熄了火點上煙。
是路過,不是看她!
孔謙這麼告訴自己,不久又推翻,然後再成立,反反覆覆,最後索性也不想了。
只是這十天裡,真的沒有見到。
孔謙再次見到宛如是在使館的走廊裡,當時也只是巧合,兩個人都沒有想到,微微愣了下,又繼續往前走。宛如抱著一摞準備好的材料閃身進了會議室,前前後後幾秒鐘,勉強算點了個頭,沒有正式打招呼。
晚上孔謙和同事吃飯,菜上到一半,文化處參贊和幾個人談著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