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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餐廳,宛如也在裡面。同事幫忙加椅子自然把宛如的加在孔謙旁邊,兩把椅子緊緊挨著。雖然使館同事大都清楚他們的關係,也樂見其成,但畢竟和過去不太一樣了,坐下時不約而同分開了些距離。一桌子氣氛輕鬆,反而他們鄰桌坐到一起,感覺多了些生分。
分開有一段日子了,正式分手的話誰也沒提,孔謙離開的時甚至說過要回去。可心裡想的畢竟和過去不一樣。孔謙還是和以往一樣幫宛如佈菜,舉杯喝酒他們也輕輕碰了下。相視的笑容漸漸化解了些尷尬,找了個安全話題談了幾句。
宛如很體諒,飯後主動提出一起散步回使館,出了餐廳就和他隔了一小步距離,慢慢的跟在後面。
“最近忙嗎?”
“還好,你怎麼樣?”以前在安特衛普兩個人也常常散步,手牽著手一直走回公寓。那時雖然還是分開住,但心裡有個伴,不會總是形單影隻。對彼此的過去,他們問的不多,只是往前看,希望一直走下去。走到如今,到了這一步,誰也不知道下一步會怎樣。
“我……”捫心自問過得不算好,又不好說出來,孔謙停在路上等她跟上來。“我還可以,也許以後會忙一些。你這次回來是長駐還是要回去?”
宛如停在一步之外,知道他遲早會問,已經很瞭然。“忙完藝術節還要回去,可能要留兩個星期。”
聽到她說要走,不知怎麼放鬆了很多,又走了一段,已經看見使館外的警衛崗亭,手在口袋裡摸著車鑰匙,想開車出去轉轉。
“那……有空再見吧,我還要出去。”
“好。”
上次傳真上幾個字沒有說透,他也沒有回答。是不是真的結束了,兩個人都是一知半解,或者是還沒有想好。聽他這麼說,宛如踏實了,趕兩步追上去問,“藝術節有皇家音樂學院的演出,想去看嗎?”
太突然,一時不好答應,孔謙只說想一下。
在使館門口分開,孔謙開車去了音樂學校周圍轉,也想了一路,第二天還是答應了,給宛如打了電話。
票是宛如讓同事幫忙送到孔謙辦公室的,封在信封裡,封面上簡單的簽著她的名字,其他什麼都沒有。
是最好的位置,第一排中央。之後又在使館裡碰到,孔謙過去道謝,宛如笑而不語,回身很快就離開了。
藝術節準備工作繁多,文化處幾個接洽的人還留在外面照應場子,宛如得了空,拿了校方贈送的一本樂團宣傳冊進了音樂廳。
在走廊裡翻開成員名單,字母排序,一眼能認出中國學生的名字。那女孩的姓很特別,她記得很清楚,託人打聽過,知道了一些細節。
再努力挽留,不一定能留住。他離開安特衛普說過的每句話都給她留了點希望,可再見面只談了兩句,就知道是沒希望了。
在第一排留了自己的位子,就在他旁邊,宛如帶著名冊進去,裡面很黑,臺上正是小合奏,她看了眼很快找到孔謙的背影。
名冊交過去,開啟一頁指給他看,想知道會作何反應。
果然,和她想的一樣!
孔謙本不想看,面上表現的是開心,心裡卻不一定是。她心思通透,靠得近,看得到他眼裡略略浮過的笑意。宛如也笑了,手還指在畫冊上,仔仔細細指給他看。
“外面還有事,你慢慢看。她的名字在後面!”
表演還在繼續,到後來兩人面上都笑不出來,各自坐回自己一邊靜靜欣賞表演,宛如起身的動作很輕,孔謙沒有側頭看。
那時候亦詩在臺上,一身黑色的小禮服,襯出很白。握長笛的手臂纖瘦,吹奏用心,別起的鬢角有一粒小卡子,折出很耀眼的光。
他很想能站起來再看清楚些,聽了幾首曲子目光始終碰不到一起,她可能還不知道他來了?
“Encore”
“Encore”
“Encore”
留下一片空曠的舞臺,數不清的譜架間黑色的長裙都消失了。
最後一首曲子在《雷電波爾卡》的尾音中結束,很完美。音樂廳一瞬間沸騰在掌聲裡,和觀眾席上所有人一起起身,孔謙也熱烈鼓掌,高喊著安可。
最後的曲子按慣例是全團合奏,可亦詩沒出現在臺上,銅管組空出把椅子。孔謙注意到了,只想是返場時她會上臺,依然安心聽完了整首曲子。
歡呼聲裡指揮帶領樂團依次走出幕簾,雷電波爾卡的前奏又響了,有人坐到身旁的位子上,隨著樂曲掌聲在廳裡迴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