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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起身行禮,膝蓋撞到身邊的譜架,差點站不穩。狼狽的跟著大家退場,靠在後臺的角落裡使勁拍自己的臉。
肯定是幻覺了,這兩天太累了。他沒有來,工作太忙了,來不了,一會兒看不到就對了。
“YI,你沒事吧?”
雙簧管遞過來一杯冰水,巴松刺耳的試音幫她換回了一些清醒。
“還好。”一口喝乾了杯裡的水,汗就收住了。遛著牆往臺邊走,想從幕布的縫隙裡往外看看。
舞臺總監太嚴厲,黑著一張臉,就差幾步卻被擋在臺口,幾米之外就是她想要的答案。
他在,他不在,他在,還是他不在?
身後走過的樂團成員換下了絃樂四重奏,亦詩退了回去,讓自己呼口氣,把冰涼的長笛貼在面頰邊。吹嘴旁熱熱的,都是自己呼吸過的溫度,眼眶裡也熱熱的,望眼欲穿,希望是他,又害怕是他。
再回到臺上是管絃樂協奏曲,她在第二排,順序上臺的時候,眼睛死死的盯著一個方向,險些踩到禮服的下襬。
這次是真的看清楚了,真真切切。
亦詩吹出第一個音嘴角都帶著笑,整個人暖的升騰起來,好像快活的要飛。燈光灼人的熱,無數雙眼睛盯著臺上,她只注意到一雙。
分別的時候,他也是這樣聽過她吹長笛,那是六年前了,錯過了生日,今年過生日的時候,一定要吹個完整的曲子給他。
吹得很用心,盡了最大力,甚至幾個弱音吹得太強了。她想讓孔謙聽見笛聲,知道那是她吹出來的。
華彩樂章,音樂和快樂交融,觀眾席裡有節奏的掌聲,暈眩的光影裡,有張面孔又出現了。她緩緩走到他身邊的座位坐下,原來那座位是空著的。
把笛聲吹得很響,太用力,渾身都在發抖,他看過來就知道她在為他吹,他看過來就會對她笑了。
可他沒有,轉而低頭和她交談。
努力眨眨眼,每次睜開看到的都是相同的畫面。目光渙散了,不曉得投向座席的哪個角落。華彩之後就是終結,尖銳的音符擰在一起,吹起來覺得疼,很鈍的疼了一下,演奏結束了。
完美的行禮,謙卑的低著頭迎接著掌聲。下臺和樂隊會合,單簧管和雙簧管在旁邊擊掌祝賀。亦詩抓著長笛走到後臺邊,掀開幕簾小小的一角往外看。
他在笑呢,孔叔叔笑了。
他笑起來真好看。
一閃即逝的笑容,抓著幕布想再看清些。再望出去,他不笑了,只剩他身旁的人在笑。
手腕猛地被舞臺總監緊緊扣住,拉扯著退離臺邊,按到後臺休息室的椅子上。眼前嚴厲的面孔朦朦朧朧,像聚光燈下的觀眾席,總給她要被淹沒的錯覺。
讓他罵吧,是該罵。明明知道自己犯錯了卻不害怕,聽任他苛責。
他剛剛笑了,明明看見他笑了,卻不是對自己笑。
亦詩也想笑,原來是自己想錯了。
他笑著,握著旁邊那個人的手。
他其實不是長腿叔叔。
“違反了舞臺規定……禁演兩場……”
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心裡繃緊的弦慢慢鬆了,明明聽著,身子卻不受控往後倒。
鐺一聲,長笛自手裡滑落,滾到舞臺總監腳邊……“孔叔,我得回去了。”
睿軒走前的幾天到使館找過孔謙一次,雨夜後天難得放晴了,睿軒就站在窗前,有些侷促,一臉的陰鬱。
“孔叔,我喜歡她,真的。”
就幾個字,因為特別直接,聽起來特別有力。
孔謙伏在案邊握著簽字筆正要寫東西,手一下不穩頓住了,在紙上留了個難看的墨點。想再繼續,聽到睿軒後面的話專心不起來,只好停住,插著手抬頭正視著眼前的男孩。
幾年前,他還叫他姑父的時候,他就知道他是個不錯的孩子。如今稱呼改了,也不能再當他孩子般的對待。
“然後呢?”
長大後第一次面對睿軒,竟然也是要面對亦詩。把他當成一個男人看待,自然完全明白他話裡的意思。在睿軒心裡,也許早不是孩子了。
“我想讓她知道。”
說完又想不出更好的辦法,睿軒退到窗邊站著。“我想她懂!”
孔謙完全給不出答案,初初聽到覺得最自然不過,然後就是不自在,從心裡發出的不舒服,想回避又晚了。
“孔叔,她會懂嗎?”
孔謙靠回椅背,筆從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