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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張口閉口小姑父。
孔謙待睿軒也如過去,他是個平順脾氣孩子,難得在那樣的家裡長大卻沒有嬌縱。以後大概也會進部裡做事,聽他電話裡說過隨父親出席活動的事。
離婚久了,和沈家也就睿軒這些聯絡。最初他和家明還會碰到,出國以後就難見,家明位本比他高,也不惜得要刻意籠絡。
幾句就把幾年的生活說了,睿軒還要問,他身後冷眉冷眼的男孩催著走。來不及介紹,拍拍睿軒的肩錯身而過。走出幾步,聽背後涼涼的一句。“就他啊?!”
甩甩頭沒太在意。進廳裡找到父母費了些工夫。父親還是一貫不苟言笑,母親幫他張羅添菜。反而讓比年前見時又精神挺拔許多,捶下肩膀坐在留好的位子上,兄弟兩相視笑了笑。
團拜還是老傳統,吃吃喝喝,熟人聊些有的沒的,不熟識的被介紹認識。因為剛回來,同席間聊的少。主要問了家人的近況,聊些各自的生活。四口的小家到現在就分在三地,母親不隨父親駐守就天南海北各踞一方。已經習慣了獨來獨往,交待了那邊的生活找不出話,只想多問問讓在外過得如何。他不想成為話題中心,尤其不想提再婚,沒這個心思,身邊也沒有合適的人。
酒席過半,有些舊友往來,孔謙和禮賓司同事敬酒,遠遠見家珍隨在箇中年男人身後往廳這側走。
幾年不見了,還是一眼就注意到。氣色一如當初嬌嬌嫩嫩,禁不起風吹日曬。穿著比小夫妻時考究了許多,挽了發顯得成熟了。不持羹湯的大小姐,分了只是分了,也怨不得誰,本不是一路人。
彼此都注意到對方,家珍趕一步手挽到丈夫臂彎裡,遠遠的望著孔謙,臉上的笑意濃了些。
孔謙禮貌的回以微笑,留心了下跟在他們身後的年輕人,轉身繼續和友人說話。反而是家珍一直望著他的方向,虛掩的笑意更深了。身後尹默嘟囔的一句冷諷,聽習慣了心裡還是彆扭,把丈夫挽緊些,不想失了司長夫人的身份。
才個把年,都不再是初初相遇的樣子。彼此心裡都明白稱心有太多種,他追求了理想和事業,她尋了個終身的依靠,其實都是把感情看淡了。
家珍和先生走遠了,孔謙的目光才投到那對背影上,舉起杯子喝乾了酒。
觥籌交錯,父母離開的早,讓離席後他獨自坐在桌邊。彷彿又回到單身後那些日子,自斟自飲,開著廣播聽了無意義的西語新聞。
時間就這麼過去,看看差不多了,幹了最後一杯起身要走,西裝一角突然被椅子卡住。
回身,滿眼還是未散盡的宴席,杯盤交疊,人影穿梭。可又什麼也看不清晰,只覺得眼前的一隻小手抓的很緊。
幾根細白的指微微曲著,好像已經等了他好久,乖乖的,怕擾到,可又捨不得放手。
這麼混亂的場合,人來人往。也許只是自己喝多看錯了,可扯動衣角,一併碰到了一隻小手。酒往頭上走,拄著椅背坐下,索性拉住,證明她就站在自己跟前,笑眯眯的叫他孔叔叔。
從沒這麼靜過,周圍的浮躁都侵擾不了,所有感覺就剩下那三個字和包在掌心裡微涼的溫度。比上次長大了好多,又不是他想的樣子,瘦了些,白白弱弱的,眼神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堅強。
露出的牙齒潔白細小,唇上潤潤的,也像吃過酒的顏色。頭髮短了,編成兩個小辮子,像個女學生,髮尾尖尖的掃到肩膀。見她哭過太多次,原來笑的時候這樣好看。這孩子該笑,多笑一些,時時刻刻笑才好。
孔謙拉著她的小手不知道說什麼,讓她坐到身邊的椅子上。亦詩馬上掙開,把鄰座的椅子搬得離他很近了才蹦上去,又主動把手放在他攤開的掌心裡,笑了。
這是這一整年,或者這幾年來亦詩最快樂的一刻。她一眼就認出了他,就是他剛剛進門找座位的時候。那次電話之後他們還偶爾有聯絡,秘密的。被父親發現打國際長途後書房落了鎖,聽不到他的聲音,她留著那張名片只好想的時候拿出來看看。
知道他的名字之後,她對孔叔叔三個字有了更深的感情。她會偷偷在本子上練習,每次都寫上謙虛,像普通的習作,實際卻是在努力練習前一個字。新華字典裡有兩頁折了腳,她甚至能背下來那兩個字所有的註解。自己打法的時間,研究他成了一種樂趣,又時候都會入迷。等待的時間太久了,期望總會落空,只好到琴房吹長笛,錄到磁帶裡等著他聽。
別的同學在牆上貼滿明星海報的時候,亦詩拿零花錢買了本原版法語字典。厚厚的,就擺在書桌最顯眼的地方,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