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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笛的書譜放在一起。因為有次隨口從父親那裡聽來他在法國,她甚至有了學法語的念頭。
對她來說,他比任何海報上的明星都好,可惜又說不完全是怎樣的好。總是眉心裡有皺紋,給她講故事時會舒展開,聲音很低很緩。茱蒂的長腿叔叔是什麼樣子?亦詩覺得一定沒有孔叔叔好看,沒有他個子這麼高,沒有他這樣的鬍子。她最能讀懂大人的眼神,他跟誰的都不一樣,哪怕只是認真聽她吹長笛沒什麼表情,她都把那一刻的樣子印在腦子裡了。
見他不說話,亦詩淘氣的握個小拳頭,幾個蜷起的指輕輕在他掌心滑動,撓一撓,停下來看看他,又點一點。
孔謙也覺得開心,心裡好像壓了什麼要爆開,久得憋悶不住了。惦記什麼的時候,他嘗常常在辦公室點一隻雪茄,灰燼點在菸灰缸裡,積上厚厚的一層,試圖抹去腦子裡的記憶,可怎麼抹,她還是印在那兒。
掌心裡癢癢的又很舒服,心坎都軟了,抓著她的小手揉了揉。
“一一,爸爸他們呢?”
起身指給他看,靠近中心區,桌邊圍了不少人,繼母抱著弟弟陪在一邊和幾個官太太說話。怕被注意到趕緊坐下,貓了腰指了指門口。
本該送她回去,可站著不走,還微微用力拉他往相反的方向去。走了幾步,見往來的熟人,孔謙索性牽住她的手,像平日裡領著孩子出門的家長,安安穩穩的帶了亦詩出去。
午後的太陽暖暖的,終於見她穿了一次鮮豔顏色,大紅色的小夾襖裡套著滾茸毛的白衣,像個討喜的娃娃,又有了少女的模子。第一次覺得這孩子太好看了,下到最後一級臺階,猛地從背後抱起悠了一大圈。
尖尖的驚呼,從沒玩過這麼刺激的遊戲,好像能飛一樣。落下時亦詩抱住他的胳膊咯咯的笑出聲。眼睛眯了起來,揚著臉巴巴的看著他。
明明知道不該把她帶出來,可禁不住笑聲的誘惑,孔謙又把她抱了起來。
叫不上樹的名字,整齊的兩排像衛士立在路兩邊。入冬了,路上落滿了葉子。換崗的一隊士兵正好列隊經過,整齊的步伐踏在道上沙沙作響。
一陣風颳過來,捲起片葉子到亦詩腳下。不規律的邊緣,有些褪了色還帶著幾個蟲蛀的小洞,很可愛。她放開手裡單薄的小葉片,欣喜地蹲下身撿起來,舉到陽光下看。暖暖的小光點印在她額上,襯到嘴角的笑意,比入冬零星的綠色還讓人溫暖。
夾襖口袋鼓鼓的,好像怕什麼要緊東西掉出來,還時不時拍一拍。她又瞄到幾片寬大葉子下露出的葉脈,跑過去掀開看。粗長結實,去了殘損的部分應該是不錯的用材,把葉柄裝進夾襖口袋前,亦詩又回頭確認了下孔謙還在不在。
孔謙當然在,他一直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手裡也有幾片葉子,在掌心裡揉轉,笑著瞧她專心致志的挑葉子。開始她只喜歡顏色形狀漂亮的葉子,所以總是輸,後來知道要葉柄粗壯才會贏,從一個樹坑找到另一個,撿到滿意的就舉到他眼前炫耀一下。
不知不覺,已經從宴會廳出來幾百米,在甬道上撿了一路,曬過太陽她臉頰上多了紅暈。笑也更多了,眉角唇線彎彎翹翹的。
他們在玩拔老根,是他小時候常和讓玩的遊戲。最廉價的遊戲材料,隨手及得,卻格外有意思,常常放學一路撿一路拔,不知不覺回到家。把手裡的葉柄折軟,在指尖磨了磨試了試韌度,應該可以堅持下,又很快會輸掉。已經讓她贏了好半天,還要做出捶胸頓足不服的樣子,逗得她咯咯笑。
他從沒見她笑過這麼多,原來也是如此活潑的孩子,高興起來會忘乎所以的抱著他的手臂跳,把獲勝的葉子舉得特別高。
起身隨著她往前,想就這麼一直走下去。看了眼表,出來有一會兒了,路的不遠處就是門崗,繁忙的街道聲音越來越清晰。
總要送她回去,她的家人也許已經在找了。不知道怎麼跟她提,蹲下身招手叫她過來,舉著“長勝將軍”主動挑戰。
“我要比賽!”
“好!我要用……這個!”在葉子裡挑選,挑她最滿意的元帥迎戰,孔謙很快悲慘落敗,又把她逗開心了。
亦詩笑著眯眼睛,上排的小虎牙都露出來。看他輸了,馬上把口袋裡的葉子全都掏出來,欠著腳捧到面前給他挑。
“一一,我又輸了!”收起掌心裡的斷葉,把她髮梢上掛的小葉子摘掉,“以後再比吧,今天叔叔輸慘了,得去找最厲害的葉子才能再和你比!”
正開心呢,沒把他的話往心裡去,亦詩搖了搖頭又把手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