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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地面上躺著幾個神的屍體,是之前跟蹤我的七個浪人神族。看他們身上留下的幻術傷口,應該是死在檀奴和月奴的手上。腳下大片大片的血漬,染紅了哀墓城堡外的青石板路和古城牆,在清晨陽光裡顯得格外嬌豔。古堡角落裡滋生厚厚一疊的羊齒蕨,在猩紅色血漬堆積的凹漥處,貪婪地猙獰。
我這才明白,母親在我離開沐酒城之後,為了抵抗蔑燭和邪鷲兩大祭司的叛亂,已經冊封檀奴和月奴為沐酒城新聖奴。得到囚釋的死訊後,母親派檀月奴連夜趕路,前來保護我的安全。檀奴和月奴向焚櫻城方向追去,沿途打聽我的下落。當得知我並沒有前往焚櫻城,而是改向去了哀墓城時,就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正好遇到那幾個追殺我的邪神,一怒之下就綻出殺機,血洗了他們,替我除掉了後患。
那個時候,檀奴和月奴跪在我的面前,說,願為奴隸,效忠王城,追隨殿下去焚櫻城。
我攙扶起他們,用沐酒城王族的禮儀,吻了吻他們的額頭。
我不由得安下心來,如果我和檀月奴聯手,闖入焚櫻城營救父王,憑我們現在的神力,雖然沒有十足的把握,至少比我一個神強大得多。
我正準備帶領檀月奴離開哀墓城的時候,背後立著的的哀墓王逆白,忽然喃喃自語說,涅涯殿下,原來您是要去焚櫻城嗎。
我停住了腳步,轉過身,望著他渾濁的眼神。
逆白一邊說,一邊跪在了我的面前,神色悽傷,最後竟然泣不成聲。
哀墓城從來就臣服於沐酒王城,我雖然貴為哀墓神族之王,卻一直把自己看做王城的臣子。今日王城有難,我理應竭盡所能,誓死效力沐酒王城,保王族一脈平安。無奈老臣已經雙目失明,形同廢人,心有餘而力不足。老臣膝下養有一女,幻術天賦很高,易容術造詣已經遠遠超過了我。我希望她能得到殿下的憐憫,從此追隨殿下左右。
說完,逆白向城堡裡面招了招手,宮門掩映處,我看見一張嬌俏的臉。那個女子懷抱古琴,低頭站在我的面前。我忽然覺得她很面熟,忽然想起來了,原來她就是昨晚那個採茶花的少女。她就是逆白唯一的女兒。
她懷中的古琴早已剝落了最初的顏色,鍍金的紅漆也已經斑駁不堪,不知經歷過多少歲月。襤褸的釉彩上,雕一支嬌豔的花。憑著沐酒城神族的敏銳,我第一眼就捕捉到,那朵雕花隱藏著很邪惡的眼神。
逆白讓她跪在我面前,吻了吻我的腳踝。我扶她站起來,笑著說,原來是你。
從此以後,你就是我的琴奴。
清晨的陽光漸漸明亮起來,透過紅漆斑駁的窗欞,映出琴奴一臉明媚的笑。
我看著琴奴的身影,嫋嫋婷婷,婀娜嬌媚。那麼溫婉,那麼柔弱,總能惹人憐惜。
可是我總是不經意間察覺到,她的眼神裡埋藏著一層很薄很薄的烏雲。我開始警覺起來,或許在最嬌弱的茶花裡,往往隱藏著最兇殘的殺機。
於是,我帶領著檀月奴和琴奴,離開了哀墓城,踏上了去往焚櫻城的路。
在即將離開哀墓城堡的時候,我偶爾回頭,瞥見逆白依舊跪在原地,恍惚中聽到他說了一句話。涅涯殿下,不管我曾經做錯過什麼,請饒恕我的罪。
我心中一大片空白和茫然。從昨晚開始,我就覺得逆白表情和神色很詭怪。我弄不明白他昨晚說那句話的意思。
涅涯殿下,我永遠都記得你身上獨特殺氣的味道。而且我還知道,它並不完全屬於沐酒城。
我殺氣裡深藏的邪惡,除了囚釋,幾乎沒有第二個人知道。為什麼逆白從一開始就看穿了我的秘密,他又怎麼可能知道,我暗中偷偷修習的那個神秘幻術呢。
因為急著去焚櫻城營救父王,我也沒有再多想。可是,很多年後我才痛苦地發現,我對哀墓城王逆白的拜訪,竟然給他帶來了殺身之禍。
琴奴的易容術果然神界無雙。
哀墓神族易容術的最高境界,是掌控心念的變動,一個念頭細微的變化,就可以幻化出千萬種形狀。
她深邃的雙瞳,幾乎能夠看穿一切神的心事。那兩條詭異的眼神,有一種不可抗拒的魔力。琴奴可以用眼睛輕而易舉進入一個神族的心靈,並從翻閱對方回憶的過程中,隨心所欲幻化出對方內心最深處的痕跡,喚醒最觸痛的記憶。
後來我問琴奴,為什麼那晚我看見她的瞬間,恍惚看到了我最思念的人。琴奴說,那個人只是她的易容,因為她的易容術可以穿透任何神族的意念。而當時慌亂中的她,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