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稱呼。”
“我不會同那女人一樣傻的,”苻長卿冷笑一聲,傲然睥睨他,“說吧,你是人是鬼?”
“哎,你倒明敏,我的確不是神仙,”槐鬼不以為忤地望著他笑,一時之間在這景緻如畫的庭院裡,真是雲停霧斂曉煙迷,“我是槐鬼、古木方域之鬼,叫那蠹蟲來見我吧。”
第三十九章
“你說要見她,我就得照辦麼?”苻長卿一向不是善主,此時又對槐鬼心懷敵意,自然不會乖乖聽命。
槐鬼倒是無辜又無奈地聳聳肩,望著咄咄逼人的苻長卿,乾笑了一聲:“她的肉身被蠹蟲佔據了,你不急麼?我可是一片好心。”
這“好心”二字,令素來桀驁難馴的苻長卿本能地排斥,他拄杖微微後退半步,冷笑道:“好心?那麼我倒要問你,這些蠹蟲是誰弄出來的?始作俑者是你,現在好心的也是你,你要我信你,未免天真可笑。”
他這幾句搶白著實令槐鬼無言以對,槐鬼撓著頭往庭中轉了兩圈,微有些不滿地抱怨:“我說你們人吧,真是又彆扭又不好相與,這五隻蠹蟲雖不是什麼省心之物,卻也好歹為你們促成了一段姻緣不是?要說這冰人,還是我呢。”
姻緣、冰人,這些堂皇的媒妁之言被槐鬼輕佻地信口道來,更是令苻長卿心生厭惡。他沉著臉冷哼了一聲,出於士族貴胄的驕矜,忍不住倨傲地反唇相譏道:“她不過是我的侍妾,你也不過是一介鬼魅,什麼姻緣、冰人,你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槐鬼一怔,清澈的雙眸直愣愣看透了苻長卿,卻也對凡人的世俗無可奈何:“好吧,你要硬說侍妾不是你的姻緣,我們做鬼的又哪能多嘴,只是你可得想清楚了,別到最後傷了兩個人的心。”
苻長卿聽了槐鬼這話,眉宇間神色微微一凜,口氣也不自覺地放緩:“這些話不用你提醒,我想知道你這時候來見蠹蟲,到底打算如何?你明明是鬼魅來去自如,為何不直接去找她,卻來見我?”
“特意照人間規矩來見你,除了有趣,也是想瞧瞧你長什麼模樣,”槐鬼又眯著眼笑起來,和氣中透著點狡黠,“安眉是個好姑娘。”
苻長卿暗暗攥緊了手杖,不知為何看見槐鬼神色中的殷殷關切,就是心覺不爽:“今日隨你裝神弄鬼,我苻府都攔不住你。只是我話說在前面,如果你是想讓安眉回魂,我雖無可奈何、卻並不想答應。”
“哎?”槐鬼沒料到苻長卿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忍不住吃驚地睜大雙眼,“為什麼不想答應?”
“我需要那蠹蟲為我做一些事,”苻長卿皺著眉回答,不屑去觀察槐鬼微變的臉色,徑自往下說道,“而這些事,安眉她辦不到。”
槐鬼聽了這話心中暗暗叫糟,還沒來得及做出下一步反應,就見他左袖中青光一閃,一團杏紅色的人影已跌在地上。當滿庭炫目的光芒消逝後,苻長卿看清地上這道身影竟是安眉的魂魄,臉色不禁也微微一變。
時近正午,安眉的魂魄在陽光下顯得鮮豔而輕空,半透明的身體無法在地上投出任何影子,卻也因為光照充足而顯得生機勃勃,看上去並不駭人。由於端午時節到處是避邪之物,她的魂魄被濃濃的瑞氣衝得直打晃,越發顯得虛渺嬌弱。
安眉跪在槐鬼腳邊,抬起頭訥訥望著苻長卿,悽然的雙目中漸漸蒙上一層薄淚,令他心底一慌,無從應對。
也許是關心則亂,苻長卿在她受傷的目光之下,竟有些無地自容。他心裡也清楚自己一套涼薄的說辭給他和安眉之間帶來了麻煩,想要改口解開誤會,卻在看見她對槐鬼流露出不自覺的信賴時,被心頭惱火打亂了陣腳。
猝不及防的狼狽,連同心虛、懊惱、不安、氣恨,一時齊齊湧上心頭。他頭一次面對這樣的心慌,簡直就像個束手無措的稚齡幼子,遇事只知道拿出最本能的面目來,用往日信手拈來的傲慢與刻薄,為自己的惱羞成怒戴上一層面具。
“你可記得在滎陽時我叮囑過你什麼?蠹蟲邪性甚重,你不可再用。”他字字先發制人,說完又隱隱後悔。
“你明知道第四隻蠹蟲鬧出的禍事,且不提它險些使我喪命,你也曾答應過我將那蠹蟲處理掉,今後遇到困難都會靠自己撐住。”——他竟然翻舊賬,他為什麼要翻舊賬?這樣下乘的招術,他明明在官場上都不曾用過。
然而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越來越傷心,然後在那個槐樹鬼平靜淡然的注視下,繼續口不擇言、言不由衷的傷害她:“老實說,你這一次吞蠹蟲,我不是不生氣的。我實在想不出你有什麼理由一定要這麼做,只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