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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頂看看。雖然那孩子看起來並不像要自殺或怎樣,可是……這擔心的感覺太莫名其妙了,樂銘風甩甩頭,徑直去換衣服化妝,準備候場。
後臺那些刺眼的閃光燈已經消失,迎接他的是一陣笑聲:“啊,在這裡!咱們的大鋼琴家跑哪兒去了!”
大小曹兄弟,還有向宇小洛他們,紛紛擁過來勒他脖子:“怎麼還沒換衣服?吶吶,有人要看你穿燕尾服的樣子!”
他們給他亂使眼色,不遠處,正有一個亭亭玉立的身影。
那天的演奏非 常(炫…書…網)成功,樂銘風覺得自己的狀態好得不可思議。尤其是和交響樂團合作的那首《Somewhere in Time》。輕柔舒緩的絃樂慢慢鋪陳開來了,他抬起手腕,奏出一串清靈的音符。那一剎那,他忽然有一種錯覺,整個舞臺彷彿都是一條開始流淌的河水,那些美妙的音符,是輕快時一朵朵跳躍的水花,是靜水時迴旋的波紋,又是澎湃時氣勢磅礴的激流……Somewhere in Time,在時間的長河裡,我們會在哪一個不經意的角落,有怎樣的遇見,又會在什麼樣的旅程中,有怎樣的匯流……
莫名地,他想起那個白襯衫的少年來。在這個世界上,會有多少這樣的遇見,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發生,只是在發生的那一刻,沒有人會知道,這只是一次軌跡之外的偶然,像錯身而過的溪水,留下幾點水滴;還是命運註定的序曲,像朋友或愛人那樣,彼此找到交匯的河道,悲喜相依,湯湯奔流……
也許我們不知道,是因為我們不需要知道。人生的河流,總會帶給我們答案,像美妙的音樂一樣,在看似隨意的流淌下,有著嚴密合理而巧妙的安排——
樂銘風在熱烈的掌聲中謝了幕。熱鬧散去,人群退場,他的朋友們居然也一個不見了,他有點詫異,跑出空蕩蕩的劇院時,卻看見一個保安在門口晃悠。他不自覺地停下來,猶豫著問:“今天沒出什麼事吧?”
“出什麼事?”那保安一臉茫然。
樂銘風想問:沒人跳樓什麼的吧。又覺得自己傻了,真出了事,這幫人哪會這樣閒坐著。於是放下心來,走下臺階去。
路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在臺階上彎彎折折,一直延伸到臺階盡頭——那裡有個小小的噴水池。於是他一眼就看見了,某個窈窕的身影正在那兒不安地踱來踱去,燈光下卻猶如一支水蓮,輕輕盛開在他的心頭。他一時竟激動起來,三步兩步跳下臺階,越過幾個走在前面的人。似乎是幾個女孩兒,他並沒注意,可是經過的瞬間,他卻感覺到注視的眼光,在夜色裡,明亮,熱切,又似乎帶了點隱隱的憂傷。他下意識地回頭,只看見逆光下模糊的人影。有女孩兒的聲音在喋喋抱怨:“……我每天練三個小時琴哎,老師還是說我手指僵硬,我乾脆去練九陰白骨爪吧……”
樂銘風忍不住笑,剛才的感覺便一閃即過了。他轉頭,大步朝莫雅菲走過去——她正遠遠地朝他微笑。
那是他大一暑假的某個夜晚。
那一天,他的家還有表面上的完整,他的愛情正在悄悄萌芽。他的心靈自信而快樂,像許許多多的少年一樣。
於是那個天台上相遇的小小插曲,很快就被他忘記了。
三十七 不安
作者有話要說:我回來了。會盡快先把這篇更完。前文刪去了一些不是很必要的內容。三十七嘿,有火嗎?借一個。
他穿一件大紅的襯衫,站在夜風裡微笑。
居然找她借打火機。是把她當成男生了吧。
鍾曉燃一路踩著雨水跑回寢室,眼前竟全是那一晚的畫面。
那是她心情最糟的一天。高考成績出來了,她卻和媽媽吵了一架。也許是因為她以前一直沉默,那天卻明確地頂撞,提出要復讀重考,媽媽氣得發抖,竟將她鎖在家裡。
學音樂,你永遠也不要想了!
媽媽說這話的樣子,第一次讓鍾曉燃心裡生出恨來。
恨媽媽,也恨自己。恨自己為什麼老老實實地讀書,認認真真地高考,如果她的成績一塌糊塗,媽媽就不會對她有那麼多期望,就不會不顧她的意願,替她規劃未來。
毀掉自己。讓媽媽後悔去吧。
整整一下午,她的心裡只有這個念頭。從二樓的水管爬出去。買了煙,去江邊遊蕩。去財大就去財大好了,去了要把自己變成一個煙鬼,肥豬,天天逃課考零蛋,然後把這樣的自己像垃圾一樣扔回媽媽臉上。
那個時候,媽媽的臉色應該很好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