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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慕瞳來說,娶了這各小公主倒是件美事。
想當年,金湯城裡的那個少年是有著一腔抱負的,如今卻磨了沒了鋒芒,多少因為他那丞相老爹吧。如若真娶了桓王家的小公主,即便是入贅,但憑著慕瞳的本事,定會受其重用。十年之後,何愁錦繡前程。
自覺很是有理,只是不知那朽木會不會開竅。
一夜風兼雨,太后壽辰當日,雨愈發的大了。
因壽宴之事,慕瞳一夜未回府。我睡得有些晚,醒來竟發現喉嚨痛得話也說不出,想來是昨日差了風寒,也懶得去管,倒了些熱茶喝下,總算好受了些。
剛出了房,卻見陳伯進了院子。“隋姑娘,有人找你,正等在花廳裡。”
“哪位?”我問道。
陳伯眉頭一緊,抬了下眼道:“雲岫莊的。”
我訝然。
我去過兩次雲岫莊,第一次是混進去的,第二次是翻牆而入的。如今這第三次,卻總算是光明正大地走進去。其實也不算太光彩,因為怕被人誤會,還是選了身男裝。
雲岫莊於我還是陌生得很,從未曾想過我會請進這裡。
“隋姑娘,我家夕顏姑娘請你前去,請姑娘務必到雲岫莊走一趟。”小丫鬟說得十分客氣,低眉順眼的幾乎是在哀求。我向來受不住這樣的表情,於是便答應了。
跟著小丫鬟走了一路,終於進了夕顏的園子。花籬下一簇紫玉簪開得很是好看,房裡這此便傳出了夕顏的聲音,“是不是隋姑娘到了,請進吧。”
我將傘放在簷下,抖了抖衣上的雨水推門而入。
屋裡的陳設未變,只是左側的牆上多了一幅春山煙雨圖。畫的色彩很是淡雅,筆力卻不弱,柔中帶著遒勁,好似刀鋒所雕。我痴了片刻,轉眼笑道:“鮮于將軍倒是好雅興,竟能繪出如此佳作。”
香爐輕煙縷縷相繞,卻見薄煙後那張女子的臉白得跟那一簾白賬融為了一體,我頓時大驚。
“隋姑娘好眼力,我便跟將軍說你能認出是誰人之作,他竟不信。”夕顏微笑著,躺著的身子稍稍坐正,“近來小恙,怠慢了姑娘。”
我眉頭不由得擰作一道,“只怕姑娘的病不是小恙吧,凕將軍……他可知道。”
在金湯城當小乞丐之時,將死之人見過不少,不管怎樣的死法兒,那雙眼都會流露出一絲異樣的神色。我絕非咒夕顏,只是她的眼卻讓我看著揪心。“有病便治,千金堂的藥挺好使的。”
夕顏笑出聲來,“都說姑娘眼力好了,我確是將死之人。從小便帶著的病,已經拖了好些年了,硬撐著,如今倒是解脫了。”
“鮮于凕可知道。”我又問。
她沒開口,我亦知道了答案。引我來的小丫鬟卻止不住開了口:“姑娘的病是半月前發作的,將軍大人近日太忙,只在前日來過一次,但是姑娘不肯見他,於是就隔著門說了小片刻話,後來便走了。”說著抹了些淚珠子。
心裡沉了下去,莫名的氣惱,轉身便要走。身後好一聲碎響,小丫鬟驚叫著跑了去,“姑娘,你當心,摔著沒?”
“隋姑娘,且等我將話說完。”夕顏的聲音。
我終究還是止了步,回過身。桌子倒向一邊,茶杯香爐摔了個粉碎。夕顏被丫鬟重新扶上蹋去,喘著大氣一雙眼包著淚水望著本姑娘。
“今日……請姑娘來葵園……卻是有兩件事相托。”
我知她身子虛得很,心裡不忍,於是上前一步,好讓她說話沒這麼費勁,“夕顏姑娘請講。”
她展顏一笑,便是病中,也美得驚人。“若姑娘不棄,喚我聲夕顏便是,我……可否喚你嵐嵐。”
這樣親切了許多,我點了下頭,聽她繼續道:“一件是那把古琴,聽姑娘說是故人之琴,今日夕顏原物歸還,還請姑娘笑納。”
她指了指窗邊案臺上放著的玳瑤,那可是某人五十金買來的。我遲疑了片刻,問:“那鮮于將軍可會同意?”
“不用在意,這琴送給你最為合適。”
當初一心想著這琴,不過是為了白澤,如今也不知多餘於否。但夕顏如此慷慨,我也不好多作推遲,於是應了下來。“那另一物是什麼?”
夕顏深吸了口氣,“不是物,是人。”
“人?何人?”
她稍頓,繼而啟口道:“凕將軍。”
剎時,好像被人狠狠敲了一棒,暈了良久終於清醒了一點點,忙木痴痴地問道:“凕將軍,哪個凕將軍?”
夕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