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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嘆了口氣,“鮮于凕。”
鮮于凕,是啊,應該是他,這大兆天下哪兒還有另一個凕將軍?
“鮮于凕?夕顏,你沒有病糊塗吧。”我伸手搭在她手腕上,那脈搏跳得有那麼些快。我欲起身去請郎中,卻被她扯住衣角。
“嵐嵐,我沒說糊話。”她雙眼暗了些,盯向某處。屋門半開著,正瞧能看見廊上的雨傘,我忽地一驚,眼光也落在了那雨傘的紋樣上。原來如此,剛才匆匆出府,沒想到又拿到了鮮于府上的這把。
“夕顏,那傘是慕府拿的,與鮮于凕無關,你可別誤會了。”忙解釋道。
夕顏搖了搖頭,“怎會因為一把傘,只是有些事是宿命。”好似言未盡,神情黯淡下去。
“宿命?何義?”我斂了慌張。
夕顏回過神來,掩了剛才的情緒,“最好不要知道,若知道了,請你一定要相信將軍。”
我頭有些痛,就像一潭本就不那麼清的水又被攪了一攤泥,渾得東南西北都沒了。對於她這種“託孤”似的作法,我實在不能贊同。將鮮于凕託給我,這都什麼話。他鮮于凕有手有腳,還是叱吒當朝的大將軍,用得著託給我嗎?再則鮮于凕恨我是她也知道的事兒,硬將我倆拉在一起,那著罪的不是我自己。
心裡想通透了些,正想回絕她,門外卻有人急急地走了來。
第33章 桓王
來人一身嫣紅的綢裙,應是來時未撐傘,衣裳都溼了,貼在了身上,那玲瓏的曲線勾了出來,很是妖嬈。見了本姑娘,她一愣,接著眉心一蹙,卻又轉開視線,朝向榻上的女子。
“夕顏,你……可還能彈奏?”進來的正是嫦月。
“可有什麼事?”夕顏稍坐正身子,望向一旁的古琴,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嫦月上前一步,想扶起她,卻終是止了手,“桓王殿下來了。”
“桓王?”幾乎同時,我與夕顏均詫道。
今日太后壽宴,雖席宴設在酉時,但為人臣子都需提前進宮見禮敘話,這桓王倒好,不但不進宮,而且還來了這風月之地。
“對,確是桓王殿下。”嫦月的神情甚是憂心,輕嘆了口氣,繼而又道,“如今正在雲華閣,說……定要聽夕顏你的彈奏。我實在是……”
聽得此話,我不竟一笑,將嫦月打斷:“嫦月姑姑,夕顏姑娘可是凕將軍的人,人家在你處使了銀子,你不是該把人給人家保護好嗎?如今來了個桓王你就破例了,那鮮于凕的銀子不是白使了?”
嫦月緊蹙的眉向上一挑,叉著腰道:“我雲岫莊的事何時由得你插嘴,次此夕顏請你,我便不做計較,請你先出去。”接著又向夕顏,“今日之事,改日向凕將軍請罪,確因那桓王得罪不得,就算使出凕將軍的名兒,怕也是徒勞,而且怕還會連累將軍。”
我將嘴一撇,懶得聽她囉嗦,站起身來,向廳廊走去,剛移了一步,卻夕顏的聲音止住。“姑姑,且讓嵐嵐留在此,我們……只怕還需她相助。”
相助?我?轉過頭愣愣地看著夕顏,嫦月臉上的陰霾好似也去了些。剎時間,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嵐嵐,那夜你在此處尋這琴,我便聽過你的琴聲,絕非我之下,桓王定不會察覺。今日,可否請你相助?”夕顏一臉的期待。
我斂眉,琴我是會彈,但是那桓王可不是好惹的,如果被他拆穿了身份,豈不是引火燒身。我心思一動,開口道:“只怕不能吧,琴彈得再好,但我長得不像你,跟著的人一眼便能認出,桓王那樣的心思豈會不知真假?”
兀自覺得這理由不錯,哪知還沒高興出來,站在一旁的嫦月卻“嘭”地一聲跪在了地上,沒等我反映頭又已磕在了地上。我大驚,猛退了一步。想來嫦月活了二十多年,還是頭一糟做這樣的事兒吧,看著都生疏得很,一下下卻頭已經破了。
“隋姑娘,嫦月昔日多有得罪,今日請務必幫雲岫莊度過此劫,我雲岫莊三百多口性命就在姑娘手中了。只要姑娘點頭,我定能保證姑娘的身份不被識破。”
這嫦月一跪倒好,屋裡的夕顏和著那小丫鬟也跪了下來,看著我直髮慎,一手拉起夕顏單薄的身子。那手臂連骨頭都捏得斷一般,撫琴怕真是不能了。
桓王此人,天下皆知是位了不得的陰謀家。但是鮮少人記得十多年前,他曾經是京城數一數二的風流才子,特別是彈得一手好琴,如今宮廷之上好多雅樂都是出自他的手。先帝在位時,還戲言過:“子淵不當封為桓王,應封琴王也。”
可見桓王在琴瑟上的造詣絕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