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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期待的等待第二場手術到來。
醫生護士從她身旁的那道門進進出出,問他們什麼時候可以進行第二場手術,只說,還要再觀察。
陽光耀眼的從窗戶裡撒進走廊,照得裴爾的指尖迷迷濛濛的,那隻手昨晚還在他的手術同意書上籤了自己的名字,今天,她還在等,等著在上面再籤一次的。
只要手術,醫生就能救他,裴爾堅信。
走廊的那頭走來一陣慌亂的步子,零零碎碎的。
“慕楊呢?!”一個蒼老的聲音像失手的瓷器,突然掉了時發出的刺耳的破碎聲。
守在外面的人都是一怔。
裴爾抬頭一看,四年不見的老人家一下子蒼老至極,佝僂著背被慕小溪攙扶著,好像下一步就要跌倒,臉上溝壑縱橫的皺紋裡全是淚。
裴爾心中大恫,如果慕楊一直呆在爺爺身邊,是不是不會發生今天的事?裴爾乾涸灰敗的眼睛裡流出眼淚,她嚮慕老爺子走去,及至跟前,“爺爺!”撲通一聲,膝蓋幾乎跪碎了。
“對不起,我對不起你!不是我慕楊不會回來,就不會發生今天的事!我對不死死去的叔叔和阿姨,我沒照顧好他,還讓他出了事……”嚎啕撕心裂肺的悔恨聲慢慢的啞在了喉嚨裡,裴爾閉著眼睛,沒有力氣了。
慕老爺子從喉嚨發出嗚嗚聲,淚水縱橫。“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是命啊是命啊,慕楊就不該做我慕尚雲的孫子……”
整個走廊裡,都是祖孫二人清晰的哭泣聲。
*****
專家室。
慕老爺子終是年老了,又想到死去的兒子,激動的幾乎暈厥,“能不能救活,能不能救活,給個準話!”
主治的大夫都是面露難色,“準備後事吧,我們已經盡力……”
慕老爺子張大著眼睛就像蠟像一樣定格,慕小溪趕緊上前拍他的後背,順他的呼吸,她嚶嚶的哭泣聲彷彿換回慕老爺子的靈魂,眼睛動了動,接著,倒在女婿身上,神志不清了。
裴爾愣愣的站在那裡,問。“今天不是還要做一場手術麼?”
大夫看著她呆愣的樣子,心中不忍,卻也沒辦法不說那樣殘忍的話。
“其實,做第二場手術已經沒有意義。”
“什麼叫沒有意義”裴爾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他現在各個生命指標已經不允許再上手術檯,與其…。。死在手術檯上,不如用呼吸機還能維持幾天生命……”
53、你就要走了嗎?(三)
裴爾全身冰冷的站在那,她懷疑自己是個被冰凍的死魚,要不然她不會這麼僵硬一點不能動,半晌,她才找回力氣,看著大夫,情緒激動起來。
“請問您是以什麼樣的依據給慕楊下這樣的定論的?用呼吸機維持幾天的生命,這麼幾天的時間裡,你們不能挽回一個人的生命嗎?”
為首的大夫頭髮花白,看著年輕的她,嘆氣,“姑娘,我主刀這麼多年來,如果不是看在裴慕兩家的情分上,這樣的病人我們ICU都不會收的。”
“可以活幾天?”裴爾問,淚水磅礴。
大夫面露難色,不好明說。病人一場大手術下來,生命跡象幾乎為零,頂多再撐一天,人的生命力很脆弱也很強大,不是醫生能掌控,具體的他們也說不清。可是無論他的生命力多強,也只是多支撐一會讓家人做最後的告別,不可能有回生的奇蹟發生。
醫生們都沉默起來,裴慕兩家都是和院長交情匪淺的,誰也不願做出頭的烏鴉宣佈噩耗,過了一會,還是為首的老醫生開口:“最後的時刻,家人告別吧。”
慕小溪哭起來,裴家的幾個叔叔也是肝膽俱裂,慕楊是他們從小看著長大,如今要白髮人送黑髮人,心痛,可惜的情緒無法抑制,全都紅著眼眶。
辦公室裡嚶嚶的哭聲,一直沿著走廊傳,在病房外守護的人都是哭起來。一時間,這層樓就剩哭聲,絕望至極。
慕老爺子清醒過來,靠在沙發裡一動也不動,只有淚一行行的淌。
裴爾小叔和四叔說,“我們去準備準備。”準備準備就是後事了。
這時鐘瀾才從外面進來,面色凝重,“徐國良的案子開審了……”
慕老爺子卻笑了,“他害死我兒子孫子,再審也沒有用了。”
…………
南市第一綜合醫院緊鄰市二中,僅一牆之隔,高中時,這裡幾乎是二中學生談情說愛的天堂,只因一院是南市樹木面積覆蓋最大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