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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一角,空氣清新,環境怡人,高大的水杉林茫茫一片,當年蘇聯幫助建設的老房子隱逸其中,別有一番味道。
裴爾往樹林走,厚厚的落葉上鋪著一層還未融化的雪,踩在上面沙沙的響,印出一排腳印。她往裡走,在找一顆樹,找那顆她曾靠過的樹,當時她就靠在那顆樹上,慕楊親她。
裴爾不斷問他,你喜歡我啊?你喜歡我啊?
她看到他紅著的臉頰,和閃爍的眼睛,然後捉住她,幾乎帶著狼狽的低頭吻她,封住她的洋洋得意。
那年,他們十六歲。
此後三年,裴爾幸福的沒心沒肺,只因有他寵她。
這樣一個愛她的男人又要再一次離開她的生命,不比四年前的,這一次的離開將是徹底的,將是永別的。
她還活生生的站在這片有著他們記憶的樹林裡,慕楊卻要消逝,帶著這片樹林子,旁邊的二中和整個南市在她心中消逝。
裴爾怎麼能允許他就這樣消逝呢?不能。
…………
裴爾回到病房,隔著玻璃看了一眼床上的人,他的眼睛緊閉,蒼白透明的躺著,那雙曾握著她給她取暖的手此時垂在床沿,指尖白的透明。醫生們正從ICU裡出來,裴爾收回視線,跟在他們後面。
走廊都是絕望的嘆息聲,他們都心灰意冷了,像送走爸爸時的喪禮現場才有的心灰意冷。
主治大夫發現身後的人,停下腳步,轉身看著她。
裴爾的眼睛像乾涸的河底,枯萎了,再也沒有水分,聲音卻是那麼清晰的響在走廊裡。
“你們救他。哪怕只有十秒,他還有力量活在那,這十秒我都不會放棄,所以,你們救他,在他還能維持生命的時候,救他。”
主治大夫對她的堅持有一絲的感動,將死之人,家屬都會哀求企圖挽救,可是這個女孩的眼神卻不是哀求,而是相信。相信他們能救,而他能活。
可是,醫者無能無力,病人也經不起折騰,大夫的口氣帶著遺憾,“我們觀察過他的心跳和顱內腦幹受損情況,手術可以進行,但是,死亡的機率的太高,高到我們不需要再考慮進行手術。”
“你們必須做手術,必須!”裴爾還是堅持。
“爾爾!”慕小溪上前阻止她,“別犯傻了,我知道你難過,可是我不能讓慕楊死在手術檯上啊,他這樣了,讓我好好看看他行不行……”
裴爾不聽她的話,直直的看著醫生。
“你們救他,不要有任何壓力,哪怕從那裡下來變成植物人也沒關係,只要活著就行。”
裴爾越是冷靜,大家越以為她身體不行了,上前扶住她,勸她,“慕楊會醒過來的,醫生也說了,人的生命力很頑強會出現奇蹟的,我們相信他,不一定非要動手術是不是?”
裴爾說,“你們以為我瘋了神志不清了,說這樣的話胡我。”
慕小溪哭起來。
“現在說這個有什麼用?都知道沒用了,就好好的讓他走,誰能出那麼大的車禍還能再接受一次手術,如果做了,慕楊就是死也是疼死的啊!就這樣吧,安安靜靜的慢慢的,有家人陪著走完最後,你不要再在他身上添一刀了!”
裴爾說,“我是和他過一輩子的人,我都放棄了,誰還能救他。”
裴爾還說:“就是不看我,慕楊也不會讓殺死他父母的兇手逍遙法外的,他一定不會放棄,我就更不能放棄。”
走廊裡很靜,她的聲音也顯得更靜,一字一字的傳進每個人的耳膜。
慕老爺子坐在ICU外,對沈中說,“照她的話去做,讓醫生動手術,無論是死是活,請他們不要有任何壓力,也通知鍾瀾準備後事,人一下來,直接送殯儀館,不要讓那丫頭瞧見。”
54、最後的懲罰
第二場手術定在晚間九點,人們已經麻木的坐在病房外,對於這場沒有任何意義的手術,都不抱希望,甚至帶的都是絕望,慕楊一進手術室,也許就出不來了。
裴爾力排眾議後,什麼話也不再說了,穿著隔離服進了ICU。
慕楊靜靜的躺在那,很可怕的樣子,上半身裸著,也被紗布包裹的密不透風,裴爾盯著他的心臟位置,看著慕楊的生命在那裡慢慢的起伏,也許這場手術後,他的心臟再也不會跳動,那裴爾就是親手結束了他的生命。可是現在他不放棄跳動,她又有什麼理由拒絕他的生存希望呢?
裴爾也許有點自欺欺人。
她蒼白的嘴唇想對床上的男人擠出一絲鼓勵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