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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報是從閩山發出的沒有錯,但時間不是三天前,而至少該在五天前,她雖不知對方是用什麼方法拖延了訊息的傳遞,卻可以確定,他們的糧草,被阻截了。
浮丘守軍沒能及時到崗,而他們也因為通訊斷層失去了第一手的軍報。
燭燈裡的火苗晃晃悠悠,愈發襯得帳內氣氛詭異。士兵眼見江憑闌臉色越來越難看,嚇得大氣也不敢出。他很清楚,這批糧草補給對駐守在亓水關附近的己方軍隊至關重要,倘若丟了,很可能意味著他們要提前撤兵。
江憑闌確實隱隱有了怒氣,她氣的不是敵人,而是自己。她素來頭腦清醒,卻為何偏偏栽在皇甫逸了手裡?
或許是藥草的事讓她潛意識裡降低了對這個人的戒心,又或許是她將大部分心神都放在了這一場沉默對峙上,以為只要皇甫逸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出不了大亂子。
她不該低估皇甫逸,不該被這表面的平和迷惑了眼睛,不該失去你死我活的敵對立場,不該忘了,他的身後不止是神武帝,還有……皇甫弋南。
那個人,直到現在還在利用她,利用過去的感情糾葛,影響她的判斷力!藥草將她的腿疾暫且壓制了下去,而她,竟然就這麼稀裡糊塗地信了所謂的“救命恩情”!
江憑闌的拳一點點朝裡收緊,直至指骨關節發出��說南於��邐�摹斑恰幣簧���羧惶�祝�綣饈�鷚簧玻�宰永鎪粕涼�裁茨鍆貳�
皇甫逸運籌帷幄除掉一支守軍不難,可這一批糧草至關重要,安排了大乾戰力居首的生力軍護送,要悄無聲息拿下絕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他人在飲馬河,當真能將手伸得那麼遠?
她起身掀簾,眯眼望向對岸點著燭的大帳,裡頭的人似乎還沒睡。想到這裡,她不知怎得陡然生出一個有些可怕的念頭,倘若……倘若那根本不是皇甫逸呢?
……
子時過半,飲馬河兩岸寂然無聲,卻有一柄柄□□沿著河堤低低掃過,隔絕了一切來自對岸的威脅。在這最容易倦怠的時辰,守值計程車兵一刻鐘便換一次班,每一雙眼睛都亮得好似營地裡高擎的火把那般,燃著熊熊不息的光。
人影幢幢,十面埋伏。
夜已深,北岸的大帳卻還點著燈,案几邊的人用左手批閱著公文,眸光淺淡,不辨喜怒。直到一沓厚厚的公文從左手邊悉數到了右手邊,他才似乎有了就寢的打算,緩緩踱向床榻。
沒有熄燭,沒有解衣,他只是躺下來闔了眼,透過嚴實的帳簾,將注意力放在了遙遙的對岸。他知道,有一個訊息已經傳到了那裡,而那個行事雷厲到讓人瞠目的女子,很可能會不管不顧隻身闖敵營,來確認一件事情。
約莫入了丑時,床上的人依舊保持著清醒,一雙眉蹙得厲害,似乎是在掙扎什麼。
理智告訴他,暮秋的水很涼,她的腿受不得凍,即便有把握全身而退,他依舊不希望她來,所以才讓這大帳的燈燭徹夜長明,好打消她的念頭。
可從情感上講,分離近一年,寒暑往來,每一日都長得像永夜。尤其兩軍對峙的這六天,他隔著那條河望著那個近在咫尺卻不得觸碰的她,心也似煎了一鍋沸水,平白裡覺得發燙難熬。所以,他下意識選擇了和衣而眠,難道不是盼著她來嗎?
素來冷情的人將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他從來都知道,只有她能讓他如此。
“啪”一聲細微的響動,似是火星跳動的聲音,他霍然睜眼,也不知是喜是憂,閃電般翻身躍起,與此同時,一柄刀子掠向了他的喉嚨。
還剩一寸,他只消後撤一步便能躲開,卻鬼使神差地沒有動。
刀鋒不偏不倚對準了他的喉嚨口,停在那個當頭,如同來人一樣散發著鋒銳而冷冽的氣息,緩緩向他整個人浸透。
他微微垂眼,看向來人。
一張全然陌生的面孔,屬於一名年輕計程車兵,並不怎麼英俊,只有一雙眼睛亮得出眾,那般逼人的光亮,像是隨時準備按下刀鋒,要了他的命。
真到了此時,他倒也不再矛盾掙扎了,總歸她想做的事,他也攔不住。
他的目光緩緩掃過眼前人沁著水珠的臉,又往下移去,果不其然瞧見了一身溼透的夜行衣。衣角的水漬滴滴答答淌下來,落在兩雙靴子之間的空地,像是灑了一地淋漓的墨跡。
來人稍稍蹙了蹙眉。
這是皇甫逸沒有錯,從面容到身形,包括這副恬淡的樣子,都是皇甫逸。可她曾親眼見過江世遷妙至巔峰的偽裝,並不容易再輕信自己的判斷,哪怕是她從前相當依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