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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北國的天子為了江山,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捨得?
可事實證明,他捨得,他不僅捨得,還意圖在事成後殺了自己的親生兒子。
江憑闌偏頭去看昏睡不醒的人,目光一遍又一遍掠過他緊蹙的眉,忽然搖著頭笑了笑。
也對。這樣一個一人千面的□□者,這樣一個驚才絕豔的謀略家,翻手為雲覆手雨,深潛敵國彈指間扳倒一個王朝,敢於與當世最強大也最狠辣的帝王為敵,除了這一個身份,還有什麼配得上他?
“我不是微生王朝的人,更不會是你說的太子。”
“我是皇甫的人?或許是,或許不是。”
“很多事情你總會知道,不是今日便是明日,不是以這種方式便會以那種方式。”
他從未對她說過實話,卻也從未騙過她。
她猜到了一些,卻還是猜到太少。
真正的微生璟早就死了,十七年前就死了,此後經年,皇甫少了一個冠蓋滿京華的九皇子,微生多了一位死而復生的繼承人。
難怪,難怪他說她是第一個看見他臉的人。
難怪,難怪他連睡覺都時時警惕,從不安穩。
十七年來,他活在別人的軀殼裡,活得暗無天日,如履刀刃,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他的每一步,不僅僅關乎他自己的身家性命,更關乎兩個國家的命運。而在這一切的最初,他不過是個四歲的孩子。這一身的毒、一身的傷、一身的病、一身的痛,生生壓在一個四歲孩子的肩膀,從此成為他無論如何也甩不掉的夢魘。
大海之上孤舟一葉,暗潮洶湧風雲詭譎,他在其中,十七年來不得救贖。
江憑闌心底五味陳雜,忽見皇甫弋南的嘴動了動,似乎說了句什麼話,她立即俯下身去聽。
“母妃……母妃……”
她心頭猛然一震,為這至死堅毅的男子此刻無助低語喊著的人。甫京來的密信裡說,十七年前,將門喻家一朝沒落,二十芳華的喻妃被遷入冷宮,此後無人問及,生死不知。
“母妃……我不走……殺……殺了他……”
“夫人,”商陸急急看向江憑闌,“家主似乎又燒著了。”
“冰塊呢?”她朝商陸一伸手,隨即從遞來的木桶裡抓過一大把冰塊,包裹在棉紗裡去替皇甫弋南冷敷。
“夫人,還是我來吧,您這手受得住嗎?”
“廢什麼話。”
“話”字剛落,外頭“籲”一聲響,馬車被一股強大的衝勁逼得倏爾飛起,卻又在半空中被人大力一拽,生生停下。
江憑闌一掀車簾,剛要罵出聲,忽然愣了愣。
車外,穿一身破麻衣,蓬頭垢面看上去三個月沒洗澡了的人仰頭倒了口酒喝,一指江憑闌,“丫頭,你耍我?”說罷掉頭就走。
江憑闌一個閃身衝出去,生怕他跟上回在地牢時候一樣風似的跑了,卻不想他這回做的是個假動作,她衝出去,直接“砰”一聲撞到了他的後背。
“嘶……”她捂著鼻子,疼得齜牙咧嘴,“大叔,您這背是金剛石做的吧?”
狂藥仰頭大笑,轉過身來,“該。我狂藥也是你這黃毛丫頭想耍便耍得的人?我翻了十八座山,淌了二十一條河,火急火燎趕來救你,結果你這要死了的人,怎得活得比我還好?”
“大叔,您別看我生龍活虎的樣子,我得的啊,是心病。”她說罷正色,斂眉,把手捂在心臟位置,“我發誓,我真是請您來救人的,而且是一屍兩命。”
狂藥瞥她一眼,“丫頭懷上了?”
她“呃”一聲,“那倒不是,只是我夫君快死了,他要死了,我也不活了,一屍兩命。”
他顯然一副不信的樣子,掉頭就走,“什麼夫君,就是太上老君我也不救。”
“前輩您等等!”她追上去,“您進馬車裡頭看一眼,你們武林中人不都喜歡研究那些個奇招怪式?您去瞧瞧他的傷勢,指不定就勾著了您的興趣呢?您要是感興趣,隨您開膛破肚怎麼研究都成。”
身後趕車的少年突然打了個寒噤。
“當真?”狂藥瞥她一眼,“要不夠有意思,我立馬走人。”
“保證有意思。”她半拖半拽把狂藥拉到馬車邊,掀開車簾將商陸趕了出來。
“早知如此,當初便不該將信物留與你,這要是以後你七大嬸八大姑九大姨什麼的要死了,我可不得被你折騰死。丫頭,你要是敢騙……”絮絮叨叨說著的人驀然停下,死死盯住了皇甫弋南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