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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眼角里收四分,這個表情,在相學裡被稱為‘不耐煩’。當然,您放心,彼時六皇妃唇啟三分,淚盈九分,她沒瞧出來。”
“知道了,下去吧。”皇甫弋南轉身,極為矛盾地一面含笑又一面嘆息,似乎頗有些訝異,他何時連這點逢場作戲的耐性都沒了?
甫京偏郊山道,一黑一白兩騎並行,馬上男子一面揚鞭一面道:“出來晚了些,不過約莫還趕得上,就在前頭。”
江憑闌點點頭,“似乎有動靜?”
“是喻家少爺自邊關歸京的馬隊無疑。”
“衝過去。”她淡淡一句出口,手中長鞭卻大力揚起,身下馬受了痛,一聲長嘶竭力朝前奔去。
山坡坡度不低,此時兩頭都看不見對頭情形,但江憑闌這邊馬一長嘶,那一頭立即聽出了不對勁,一隊人整整齊齊勒馬停住,與此同時便見一黑一白兩騎以風雷之勢直衝隊伍而來。
馬上人齊齊挽弓,弓成滿月,對準了當先那一騎馬上的人,與此同時隊伍當中有人打了個手勢示意不可輕舉妄動,一撥馬頭避開了江憑闌衝來的軌跡。
“夫人,勒馬,勒馬!”
“哎呀我停不住啊——!”
眾人聞聲一愣,立即反應過來兩件事。第一,那當先一騎女子身下是一匹純種黑色半血馬,極為珍稀,非貴族不能有。第二,那女子騎術一般,不大能駕馭得了這匹烈馬,衝撞馬隊似乎並非有意。明白了這兩件事,人人出了身冷汗,方才要是真將這女子當作刺客射殺了,可不知得給少爺和喻府擔上什麼罪名。
當先那一匹半血馬上的女子一面奮力勒馬一面衝前頭惶恐大喊,“哎呀,前面的讓讓,讓讓!”
眾人立即撥轉馬頭流水般散出一個口子。他們讓開確實來得及,然而那女子眼下已近山坡頂端,就算免得了衝撞馬隊,也免不了要被這半血馬下行的衝力甩出去。
身後那一騎白馬卯足了勁仍追不上前頭的半血名馬,眼看著自家夫人就要飛出去,馬上護衛只得一個縱身躍起,半空中揚鞭一揮,企圖夠著那匹狂奔不止的馬。可他畢竟落下了好幾個身位,雖以卓絕輕功追上不少,仍是鞭長莫及。
馬過坡頂,即將下行,江憑闌驚叫一聲死死閉上了眼睛,意料之中的身子落空卻並沒有發生,頭頂一道勁風颳過,隨即有什麼東西打在了她的手腕。她下意識發出痛呼,與此同時馬長吁一聲驀然停住,而她一個踉蹌自馬背滾落。
李乘風恰在此時到了,一愣之下張臂就要去接,手伸出卻又是一僵,這麼一僵,江憑闌已經“哎喲”一聲摔在了地上。
眾人一愣,眼見著那女子揉著腰齜牙咧嘴站起來,起來後倒也沒怪罪她那護衛,喃喃道:“看來以後出門得帶個女護衛……”
他們方才還在奇怪那護衛為何出手到一半停住,聞言才反應過來,想來是這女子身份貴重,那家教森嚴的護衛不敢與其有任何肌膚接觸。
先前那出鞭勒住半血馬的人皺了皺眉,自高頭大馬上下來,拱手道:“這位夫人傷勢如何?”
江憑闌這才抬眼去看他,也朝他拱拱手,“不礙,還得謝過閣下方才出手相救之恩。”
她這一拱手,手腕一道猙獰血痕落入對面人眼中,她很明顯得感覺到那人又皺了皺眉。
“雖是救了夫人,卻也令夫人受了傷,寒舍就在附近,夫人若不嫌棄,可隨在下前往稍稍處理一下傷勢。”
“多謝閣下好意,只是……”她看了看李乘風,似在徵詢自己這個護衛的意見。
李乘風走過來,湊到她近前低聲道:“夫人,處理傷勢要緊,主上看見您又受傷,可得心疼了。”
他聲音雖低,周圍那一圈卻都是耳力極佳的習武人,因此都將這一句聽了個清楚。“主上”一詞,可不是誰的護衛都有資格喊的。一行人一驚之下立即從馬上下來,跟在自家少爺身後頷首行默禮。
喻少爺似乎苦笑了一下。他自看清那匹半血馬時便直覺這女子身份不一般,因此當先撥轉馬頭讓開去,企圖避開衝撞,然而那女子卻怎麼也勒不住馬,身後護衛也無力救她,他為此不得不出手。倒不是要多管閒事,而是顧及到喻家:倘若這樣一個看起來很要緊的女子在衝撞他馬隊時出了事,那他,乃至整個喻府都難辭其咎。
他出鞭,原本算準了這一鞭會勒住馬脖子,卻不意在觸及馬身之前偏了偏打到了那女子的手腕。如此一來,雖救下她,卻也傷了她。他為避免留下禍端,不得不再邀她去喻府處理傷勢,心想著到時親自傳信,同這女子府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