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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熱情,偏偏本命不是她。
早上“粉絲”又來與她“探討絕學”,書唸到一半,他朝窗外看了看,大概是沒見到聃虧在,笑容滿面的從懷中摸出份竹簡來:“先生,有件東西我想請您看一看。”
易姜從那堆密密麻麻的篆體字中抬起頭來:“什麼東西?”
裴淵將竹簡雙手遞過去:“淵將近來心得寫成此文,願聽先生賜教。”
易姜展開閱讀,因為有的字還不熟,連猜帶認,速度很慢。但裴淵看在眼裡,只覺得她對自己的文章讀地分外認真,又緊張又激動。
這段時間惡補式的學習還是有用的,易姜居然看明白了大概,只不過心裡不以為意。
裴淵到底是個儒生,看什麼都要帶著仁義道德的眼光。可這是戰國,仁義和道德哪裡比得上開疆擴域。這些觀點在她看來甚至是有點迂腐和愚蠢的。
如果她以易姜的身份,當然可以暢所欲言,但她又是桓澤,有些話不能隨便說。所以猶豫了片刻,她只能說:“我覺得很有道理,你應該呈給主公看看。”
裴淵雙目炯炯,紅光滿面:“連先生都這麼說了,那我這就呈去給主公過目。”說著就蹭蹭蹭跑出去了。
易姜摸摸鼻子,趙重驕既然能留他在府上,肯定是欣賞他的觀點的,應該會覺得很不錯吧。
聃虧的腦袋忽然從視窗幽幽冒出來,下巴擱在窗臺上,眼睛盯著裴淵離去的屋門,語氣哀怨:“那小子總算走了。”
“……”
可惜聃虧高興的太早了,不過片刻,裴淵居然又跑回來了,還沒到門口就喚著易姜:“先生,先生,快來,大事不好!”
易姜本來心裡就揣著擔憂,聽到這話眉心一跳,立即站了起來:“怎麼了?”總不可能秦國已經這麼快就打到門口了吧?
裴淵氣喘吁吁,奔進門來拖住她衣袖:“先生隨我來就知道了,快!”
易姜只能由著他把自己扯出門。
窗臺後的聃虧表示不能忍,趕忙跟了上去。
裴淵扯著易姜一路小跑,一直到了前院才停住。院子裡婢女下人跪了一地,四下靜默,只傳出隱隱的抽泣聲。
易姜這瘦弱的小身板兒好不容易擠到前面,一眼看到眼前場景,駭得捂住嘴巴才沒叫出聲來。
一個下人歪倒在地上,捂著半邊胳膊,嚶嚶哀泣,氣若游絲。地上一大灘血漬,旁邊是被斬斷的半截手臂。她的目光順著血漬緩緩移到旁邊的劍尖上,往上是金冠朝服、怒氣衝衝的趙重驕。
“先生,”裴淵悄悄戳了她一下:“快勸勸主公,你說的話主公一定會聽的。”
易姜感覺腦袋裡全是那猩紅的血漬,手心裡全是汗,哪裡知道該說些什麼。但那個下人眼看就要不行了卻沒人阻止,她又看不下去,只能強作鎮定地開了口:“主公……因何動怒?”
趙重驕驀然抬眼朝她掃來,易姜下意識就想後退,幸虧裴淵就緊貼在身後,這才沒失態。
“居然驚動了先生。”趙重驕冷笑一聲:“沒什麼,覺得礙眼就砍了個下人罷了,先生不必在意。”
“……”易姜無話可說,在她看來不合理的事情,在這裡卻是天經地義。
裴淵忍不住,上前一步見禮:“主公息怒,既已責罰,便就此饒過他吧。”
“二位先生親自求情,我自然要給個面子。”趙重驕隨手丟了長劍,擺了擺手,那個下人總算被抬下去了。
四周的人聞風而散,不敢近前半分。
趙重驕的臉色依舊不好,彷彿整個人都積壓著一身的怒火,來回踱步,忽然瞥了一眼易姜:“之前先生說兩國交戰,不敢輕易做出判斷,我今日才知道緣故。”
易姜彷彿懸了塊大石在心口,難道他知道自己沒真本事?
哪知趙重驕自顧自道:“你是早知道趙國必然要向齊國求救吧?”
那塊大石轟然落地,易姜一本正經道:“主公英明。”
“英明?”趙重驕一腳踏在劍刃上,冷哼一聲:“也罷,先生隨我走一趟吧。”
易姜心裡當然是不樂意的,但是看了看他腳下的劍,只能僵硬地點頭。
趙重驕率先走出了府門,裴淵拉住易姜,小聲提醒道:“我第一次見主公這般生氣,先生一切小心。”
一旁的聃虧聽了這話有點不放心,想要跟過去,到了門外,卻被趙重驕阻止。眼見著易姜登上了駟馬車駕,他沒好氣地把裴淵揪到一邊教育了一頓:“若是姑娘有半點差池,我為你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