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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更多榮光。幾經周折; 父親還是做出了這樣的選擇; 姑母竟然也點頭默許,難怪此刻他會滿面喜色。
只沉默片刻; 田恆便道:“父親看重,小子自當從之。只是不曾參加過祭祀; 怕是難承重任。”
這話中; 有著不輕不重的譏諷; 使得田湣一噎; 生出些尷尬。的確; 二十二年沒讓他入家祠; 第一次參加祭祀,就予以重任,實在有些說不過去。然而田獵上的黃羆和公子環的看重,讓他不得不做出取捨,這可是真正加官進爵的坦途,怎能不壓些寶?
於是田湣輕咳一聲:“往日錯待了你,吾心中亦有愧疚。現今能入家祠,也算圓了你母親的心願。”
田恆頓時抿緊了唇。進入家祠,供奉先祖,確實是母親日思夜想之事。當年兩人相依為命,窩在小院時,縈繞耳邊的,盡是母親滿懷希望的叨唸。希望他有朝一日能入家祠,得先祖庇佑,掌田氏一脈。那時母親眼中,何等渴盼。她信他能像父親那樣,以庶子之身繼承家業,信他才幹卓絕,是個誰也比不上的君子。那殷殷希冀,何嘗不是耗去她壽數的元兇之一。
如今父親重提此事,他又如何能說出話來?
見田恆面色陰沉,卻不再反駁,田湣鬆了口氣,笑道:“吾會讓人教你禮儀,無需擔憂。你在田獵上如此勇猛,也該讓祖先知曉才好。”
話到此處,已沒了拒絕的餘地,田恆終是點了點頭,應了下來。田湣自是大喜,命他下去準備,而當田恆把這訊息告訴楚子苓時,得到的卻不是笑容,反倒是滿面憂色。
“讓你獻牲?你那姑母不是恨你入骨嗎,怎會輕易讓步?”楚子苓也不像田湣那麼好騙,第一反應就是有詐!
當初她是見過孟媯的,也能從那女人眼中,辨出和其他巫者一般無二的野心與權力慾。這些日後宅不寧,鬧得厲害,連她都有所耳聞,孟媯怎會在這時候讓步?還就給出家祭的獻牲之權,簡直想想就覺得不對!
田恆卻道:“我心中有數。”
他怎會覺不出異樣?這看似向父親投誠,斷了扶持嫡子須無的心思,以報復那整日同她爭吵的弟媳仲贏。但是仔細想來,若是事事都已家主為先,認輸聽命,孟媯就再也沒有一個巫兒應有的權力,她一個未嫁女子,如何在這家中自處?
因此,突然落到他肩頭的差事,未必真是好事,說不定家祭之上還要弄鬼,惹出禍端。
“是不能推掉此事嗎?”聽田恆這麼說,楚子苓立刻猜到了另一個方向。現在田恆立足不穩,還需要依靠家中,若是跟父親鬧翻了,也不好辦。難道他為了自己,又要忍辱負重?
田恆卻平靜的搖了搖頭:“我想看看她的打算,若能一勞永逸,總好過時時提防。”
他和母親在這家中遭受的苦難,有不少來自孟媯,對這個家,他並無念想,但是對那身為巫兒的姑母,卻未必沒有恨意。如今終於有個正面交鋒的機會,怎能錯過?
“可這是家祭,她身主祭,難免辦出什麼事情……”楚子苓拉住了田恆,“我能去嗎?有我在,她必不敢使什麼詭計……”
田恆笑了:“這是我的家事,怎能讓你衝在前面?放心,只要你住在這院中,她便不敢妄為。”
子苓已經為他擋下了太多,現在,是該他出面的時候了。
這話聽來有些大男子主意的味道,但是對方面上笑容,卻是沉穩堅定,有著旁人不可動搖的決心。
楚子苓只覺一肚子的話都憋在了喉中,是啊,這是田恆自己的戰場,是他必須親自邁過的坎兒。自己能做的,其實不多,只能留在這邊,等他回來。
“我等你回來。”楚子苓輕聲道。
“回來一起守歲嗎?”田恆問道。
楚子苓不由笑了出來:“過了宋國的年,也當再過過齊國的。”
之前在宋國過的是農曆十二月的新年,現在到了齊國,又改成十一月過年,這樣新奇的事情,自然要好好體驗。
看著她面上仍舊有些擔憂的笑容,田恆輕輕握住了那柔軟的手掌:“放心,等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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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詩三百中的《豐年》所言,穀物堆滿倉廩,新稻米釀成美酒,首先應該供奉的,就是家中先祖,唯有祖宗神靈滿意,方能使得來年豐收。有如此先祖崇拜,年末除歲,就成了極為重要的節日,非但要祭祖,還要懸掛桃茢,飲用椒酒,辟邪除穢。
提前十來日,田府就忙碌起來,打掃屋舍,清洗禮器,烹煮佳餚。到了當日,天還未亮,一族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