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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這樣的話,暗自好笑。她自然清楚,自己這病好與不好,同這大夫是沒甚相干的。但俗語言,與人方便自己方便。倒何必當面戳破,與他難堪呢。便緘口不言。
傅沐槐見女兒醒轉,心裡十分歡喜,又聽這顧大夫如此說來,連忙將其奉為上賓,請到外堂上酒食款待,臨了又厚厚的封了一份診金與他酬勞。那顧東亭吃的臉上紅紅的,將一支銀牙杖含在嘴裡,兩袖搖搖擺擺的去了。
傅月明打聽得那顧大夫去了,父親已經回至上房,便走去見父母。
行至上房跟前,陳杏娘平日裡使著的兩個丫頭冬梅、夏荷都在外頭廊上坐著。一見她到,冬梅趕忙起來,打了軟簾起來,往裡說道:“老爺太太,大姑娘來了。”
傅月明走進房內,只見老爺夫人都在裡屋炕沿上坐著,田姨娘與傅薇仙都在。田姨娘在地下站著,傅薇仙坐在一把黃楊木雕花椅上,眼見她到,便起來了。
此間是陳杏娘日常起坐會客之所,東窗底下是一張炕床,上頭一張八仙炕幾,兩邊安放座褥,窗臺上擺著香爐、痰盒等物,地下四把黃楊木雕花椅子,靠牆擺著。陳杏娘出身書香門第,性好潔淨,每日都叫丫頭將此地灑掃的窗明几淨。
傅月明邁步進房,先到傅沐槐與陳杏娘跟前,端端正正的道了個萬福,方才與傅薇仙平敘姊妹之誼。
陳杏娘便拉著她的手,說了些話,讓她挨著自己在炕上坐了。傅薇仙在下頭看著,面上仍是笑盈盈的,嘴裡就說道:“姐姐連著病了幾日,老爺夫人都焦壞了,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著的,如今可算是好了。”傅月明只是笑笑,說道:“幾日不見,妹妹還是這樣會說話。”便也不再理會,只聽父母說話。
但聽傅沐槐說道:“月明病了這一向,虧得幾個親戚常來探望,又薦了大夫又送醫藥方子的。今月明既好了,咱也不能不承人家的情。依我的意思,明兒拿帖子遍邀上一邀,就在咱家大堂上擺上幾桌酒,酬謝一番。”
陳杏娘也微笑點頭道:“老爺說的有理,不要讓外頭人笑咱們這樣的人家,只知賺錢,竟不曉得人情世故,缺了禮數。你那邊要請何人,我不管你。嫂子那裡,並諸官娘子,拿我的帖子去請。”傅沐槐點頭道:“就是這樣。”原來,這陳杏娘出閣之前乃是位舉人小姐,自幼深受乃父薰陶,只道日後必要做一位官家夫人。熟料,陳家家道中落,那正在興旺的官宦人家皆不肯與之結親,無奈之下她只得依從父命,嫁入了商賈門第。婚後,雖說夫婦二人琴瑟和鳴,鶼鰈情深,但於丈夫商賈身份,心中難免遺憾,故而日常生活常以官家禮數自拘,也因此傅家宅門裡較尋常人家,略得些體統。
傅薇仙眼見老爺與夫人談起家事,心覺無趣,仗著受寵,便上來拖傅月明要一道走。傅月明經她拽了幾拽,只是不動。田姨娘看不過去,便開口道:“大姑娘,你妹妹喊你一道去玩,你們去不是。這裡大人說話,你們坐著也沒什麼意思。”她此言一出,傅沐槐與陳杏娘便停了談論,一道望了過來。
傅月明微微一笑,起身落地,向著傅沐槐夫婦二人福了福身子,便說道:“父親,母親,女兒今已將十四,過了明年生辰,便是及笄之年。女兒自覺已長大成人,不可再做閨中小女兒姿態,欲隨母親習學家事料理,也可略為父母分憂。故而不願離去,想在旁聽父親母親如何料理此事,不知父親母親,肯否?”
傅沐槐一聽此言,甚是有理有情,心中高興。陳杏娘也連連微笑點頭,又說道:“到底是長大了,不似以往那般怠惰了。我連日也說,你總這麼個樣子,待要適人之時可該如何是好!連家裡鍋大碗小的事兒還分辨不清,更不要提往後如何持家,如何相夫教子了。”傅薇仙聽見什麼適人、相夫教子等語,雖年紀尚小,也知是何意,便以袖掩面,咯咯笑了起來。
傅月明卻端立一旁,面上淺笑,並無半分羞手羞腳之態。陳杏娘瞧著,心裡也讚歎了幾聲,便叫人挪了凳子過來,令她在旁坐了,好一道說話。因又向傅薇仙道:“你姐姐在這兒同我們說話,你自玩兒去罷。”傅薇仙雖然年幼,人卻伶俐,將眼珠一轉,便嘻嘻笑道:“姐姐既這樣說,那我也留下聽老爺夫人說話好了,夫人不要攆我。”說畢,仍在原先的椅子上坐了。陳杏娘便也隨她去了。
當下,陳杏娘又同傅沐槐商議那日怎樣請客,該請何人,何處擺酒,並上多少盤碟之類,又道:“府裡上灶的就那幾個媳婦兒,恐人手不夠。不然,那日你還是到外頭請他們。”傅沐槐正要說話,傅月明卻忽而笑道:“父親母親,我能說句話麼?”陳杏娘瞧了傅沐槐一眼,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