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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聽得外間廊上一陣吵鬧。陳杏娘就皺眉道:“這些家下人是越發的不成體統了,上房外頭這樣吵鬧成什麼樣子!”
話才說畢,夏荷就打外頭進來,慌慌張張的說道:“太太,管器皿的趙三家媳婦說,點收物件兒的時候,少了一把金執壺。一地裡都尋不出來,問著誰,誰都說不知,大夥就嚷起來了。”話才說完,她的臉就白了。原來,今日酒宴之上,這些房裡服侍的大丫頭們都打扮了上去捧壺斟酒。如今丟了金壺,誰也脫不得干係,眾人你推我,我咬你,就吵鬧起來。
聽了夏荷的話,田姨娘與傅薇仙相視一眼,皆暗自偷笑。她二人今日都沒在後頭很坐,那田姨娘更是沒得上桌,現下丟了東西,自然尋不著她們。傅月明今日在酒席上大出風頭,又隨著陳杏娘料理宴席,出了這樣的偷盜事,倒要看她如何收拾。
陳杏娘一聽此言,登時惱了,叫她出去把今日在後頭席上伺候的全叫進來跪下。
一時,夏荷、冬梅、傅月明的丫頭桃紅、綠柳、傅薇仙的丫頭蕙蘭、香雲都走進屋內,呼啦啦跪了一地。陳杏娘坐在椅上,看著她們,張口斥道:“一個個都吃昏了頭了!你們管著哪一頭,就丟了壺了!還不仔細回想,今日若尋不出來,你們管情一人一頓板子沒跑!”因又問道:“那壺是誰抱著的?”
這些丫頭們平日裡常在一處說笑嬉鬧,今雖眼見有難,卻又怎肯供了旁人出來,一時都不出聲兒。陳杏娘怒氣上頭,便向外頭喝道:“去叫小廝拿荊條來,把這些沒王法的小娼|婦們一個個抽起來!待打得爛爛的,我再瞧她們說不說!”原來,這陳杏娘平日裡本是個溫和敦厚之人,今日卻是迭遭不順,平白受了宋氏一頓悶氣,吃多了幾杯酒,又遇上家聲內賊,酒勁兒發作,幾番怒氣湊在一處,登時就發作起來,才會有此言語。
一旁田姨娘與傅薇仙母女二人見上房的惱了,忙躲得遠遠的,一聲兒都不敢出,唯恐惹火上身。傅月明眼瞧母親在氣頭上,亦不好硬勸,只在椅上坐著。
那起丫頭們,聽聞要讓小廝拿荊條來抽,個個都慌了。就有蕙蘭嚇癱了身子,連連叩頭,嘴裡說道:“求太太饒恕,那壺、那壺是綠柳抱著的。”她一聲落地,眾人便齊齊看向綠柳。綠柳亦唬得魂不附體,和衣而抖,顫著聲說道:“太太明鑑,那壺我確是抱著的。然而中途我走去淨手,就放在桌上了,再回來時便不見了,我還道是別的姐妹拿去了。餘下的,我並不知情。”
她此言一落,還不待陳杏娘發話,傅薇仙便插口冷笑道:“這話真是糊弄鬼呢,敢情那壺是長翅膀飛了!你是姐姐的丫頭,你不乾淨姐姐也脫不得干係。你還趁早認了罷,免得皮肉受苦,還拖累旁人。”
傅月明聞言,當即說道:“妹妹這話的意思,是我心裡要這把壺,叫綠柳瞞昧了壺不成?!”傅薇仙鼻子裡哼了一聲,說道:“我可不敢這樣說,然而姐姐手裡使出來的丫頭,姐姐心裡清楚。”傅月明淺笑道:“既如此說,沒了這把壺我也脫不得干係了。橫豎咱家就這麼大,今日前頭又都是人,綠柳出不了二門,後頭各處想必家人都尋遍了的。就請母親做主,帶人到我屋子裡搜上一搜,也讓大夥除除疑。”
☆、第十四章 旗開小勝
她此言說畢,眾人皆有些面面相覷。丟失物件,以往也曾有過幾次,然而搜主子們的屋子,倒還是頭一遭。陳杏娘兀自猶疑不定,傅薇仙隱約覺得有些不好,便急忙說道:“這也是荒唐,丟了一把壺,就要搜姐姐的屋子,哪有這樣的道理!倘或開了這個先例,往後任丟些什麼,都要搜屋,長此以往豈不家反宅亂!依我說,還是好生打著問這些丫頭們。所謂監守自盜,我看還是綠柳的手腳!”
傅月明微微冷笑,開口說道:“依著妹妹前頭的話,綠柳是我的丫頭,她不乾淨便是我也脫不得干係。何況如今綠柳並不肯說,你就是打死了她,不過爛臭了這塊地,能得個好處也怎的?還是把那壺尋出來才是正理,一昧濫施刑罰,狠毒不說,還於事無補。”說畢,便向陳杏娘道:“還請母親做主,女兒身正不怕影子歪,以此證個清白也好。”
其時,堂上鴉雀無聲,眾人皆屏氣凝神,齊齊的望著陳杏娘。陳杏娘掃了地下眾人一眼,心中也覺只這麼亂著不是個事,便道:“月丫頭說得有理,然而不獨她的屋子要去,這些丫頭們所到之處、個人的屋子皆要細細的搜過。待有了壺,再說別的。”言畢,吩咐管家媳婦馮氏在堂上看住眾丫頭,她便親自率了幾個家人僕婦往園子裡去,傅月明趕忙上前扶了。田姨娘與傅薇仙對視了一眼,心懷鬼胎,也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