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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痾復發而匆匆離去。自那以後就龜縮在京中養老,可以想見這其中的複雜,祁煊所能看到的不過是冰山一角。
因為事前就有心理準備,所以祁煊才會一路喬裝打扮而來,就想看看到底能爛成什麼樣子。
實際上比他想象中的更為嚴重,蘇金牙不過是一牙行小小的牙儈,就能弄到水師的戰船出來。像蘇金牙這樣的人,廣州城甚至福州城裡肯定不少,經由他們這麼一道手又轉一道手的搗騰,如今水師裡能下海的船還有多少?
怪不得濠鏡當地的蕃司衙門被海盜衝擊,水師提督莫大海竟然裝死,寧願拼著被撤官,也不出動水師去剿寇。
不是不想打,而是根本沒船可下海。
那麼皇伯父所說的董文成還能信?要知道那董文成乃是水師總兵,在福建水師浸淫多年,本身又是當地人,恐怕這個人也不乾淨。
不過是一瞬間,祁煊腦海中浮光掠影閃過許多念頭。
他再一次慶幸自己走了一步對棋,沒有直截了當去福建,而是先折道來廣州看看情況。
思及當初給自己的出這主意的秦明月,祁煊突然想起自己當初所言婦道人家不懂這事的話。她確實是個婦道人家,可所思所想皆讓人歎為觀止。
“那這船爺怎麼弄走?”
“當然是從海上開走了。”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讓祁煊錯愕之餘,不禁心中更是怒焰滔天。
且不提這禁海之令到底是對,還是不對,朝廷下發的政令,這下面一眾人卻視若罔聞。說得是片板不得入海,實則這麼大一艘船明晃晃打從海上過,竟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可惡至極!這些水師的官兵竟如此翫忽職守!可以想見為何海寇沿海肆掠為何屢禁不止,把家門都大敞開了,也別怪人家能來去如風了!
祁煊臉色一時黑一時青,落在蘇金牙眼裡,他忍不住關切地問了一句。祁煊僵著臉,用很難以啟齒的口氣,道:“爺有些暈船。”
蘇金牙先是詫異,而後失笑。大抵是祁煊打從看到船以後,就表現的十分沉默,讓他誤會以為對方是心生畏懼,竟伸出手拍了拍祁煊的肩膀:“齊爺,您讓我怎麼說呢,沒事,沒事,多坐幾回就好了。”
站在後面的裴叔一個眼神,手裡摸著腰間刀的陶成,往後退了一退。
這船一直開到那日夜裡,蘇金牙帶著祁煊等人去的那個岸口。不同於那日,白日裡的岸口空無一人,若不是那木頭搭建的棧橋還在,真讓人以為就是一處普通的海灘。
等船停在岸邊,突然從一旁的樹林子裡跑出來幾個人,一見領頭的是蘇金牙,這些人掃視了祁煊他們一眼,就又退了回去。
只是這麼一錯眼的時間,祁煊就看清這些人。他們都是一身黑色短打,腰間繫著條紅腰帶,身手矯捷,膀大腰圓,腰間都彆著一把鳥銃。
“齊爺,別怕,那是自己人。”蘇金牙道。
祁煊掩住眼中的詫異,並未多問什麼。
“這船可暫時停在這裡,這是泊位的牌子,是時憑著這塊兒牌子可往船上運貨。當然這是第一次,這泊船的牌子是附送的,下次就需要齊爺花錢和那些人買了。”
“哪些人?”祁煊下意識問道。
蘇金牙下意識壓低了嗓門,“就是方才那些人,他們是紅幫的,這一片兒都是他們管轄的地界。但凡在這裡停船出海的,都必須給他們銀子。”
祁煊一愣:“這是江湖幫派?”
蘇金牙笑了笑:“也可以這麼說,不過齊爺您得聽我蘇金牙一句,在廣州這地界上,有兩種人不能惹。”
“哪兩種?”
“一種當然是官兵了,還一種就是這紅幫。”
*
秦明月在客棧裡坐立難安。
再加上天氣太熱,更是讓她心中生燥。
“太太,若不奴婢讓人打些水來,服侍您沐浴?”香巧在一旁道。
秦明月拿著團扇給自己又扇了兩下,才點點頭。
很快水就提來了,一桶冷水,一桶熱水,兌在一起,水溫剛好。
洗個溫水澡出來後,果然舒服了不少。秦明月剛坐下來,讓香巧幫自己擦頭髮,祁煊回來了。
一看見他,秦明月就鬆了口氣,擺擺手讓香巧下去,才問道:“事可成了?”
祁煊點點頭,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見他額上滿是熱汗,秦明月把手裡的巾子給他,又去了門邊道:“去讓人買兩碗涼碗子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