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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都怕死無全屍,也遵從死者為大這樣的理念。
雖然這個鶯歌只是一個婢女,可卻是沒有人贊同這樣的舉措。
看著她一雙快要滲出水兒來的眼睛,趙樽眸子涼了涼,很突然的,緩緩轉過頭去,看向了一直沒有開過口的寧王趙析。
“三哥,你意下如何?是為弟的家事,還是該由錦衣衛督辦?”
在他冷冷的目光注視下,趙析卻是躊躇了,一雙眼睛挪了開去,眼見又掃了一眼東方青玄,再次掩下那一抹驚豔的神色後,笑容滿面的說,“十九弟,為了一名奴婢,實在不必要。”
他說得這個“奴婢”,指的自然不是死掉的鶯歌。
而是指的夏初七。
趙樽面無表情,只看他時的目光,略略深邃了幾分。
“三哥有要維護的東西,我自然也有。”
趙析面色明顯一變,“那十九弟以為該如何處置?”
目光從趙析的臉上收了回來,趙樽眉頭一蹙,緩緩說,“死了一個婢女而已,鄭二寶,備一張草蓆,差人拉出去埋了便是。那傻子為人老實忠厚,是斷斷做不出這等事情來的,此事,便了結了吧。”
一句話不輕不重,卻是落地有聲。
而且不是商量,而是肯定。
夏初七心裡其實並不甘願。因為這個樣子,事實上不能完全證明傻子的清白。可她也心知,在現在這樣的情況下,根本就沒有辦法去證明些什麼,就算找了仵作來,也不是每個都是《洗冤錄》裡的宋慈,更沒有那麼多的狄仁傑,大多數人都是看人臉色行事的。
只要傻子沒有事便好。
她原以為東方青玄或者寧王會出聲阻止。
可是卻萬萬沒有想到,趙樽此話一出,那兩個人卻是都笑了。
趙析直接認同,“十九弟所言極是。”
東方青玄卻是似笑非笑,“既然晉王殿下和寧王殿下都認為是家事,青玄自是不便再插手。”
一襲紅袍掠過。
東方青玄來得突然,走得也突然。
突然得夏初七更加覺得莫名其妙,眼風兒掃到月毓早已平靜的臉色,有點兒不服氣了,也不知道怎麼的,她就是覺得月毓有問題“爺,這樣草草了結,我家傻子的公道如何說?”
趙樽慢吞吞地站起身來,衝她攤開手,“過來。”
夏初七尷尬了一下,走過去,抬頭,望著他,“怎麼?”
原以為他會有什麼吩咐,不曾想,他卻只是抬起手來,隨意的正了正她頭頂上的羅帽,淡淡地說,“這便是最好的結果了。”
夏初七面色僵硬了一下,咬著下唇,憋屈得心肝抽抽。
很快,便有人用草蓆裹了鶯歌的屍身抬了出去,看到那情形,同樣作為“奴婢”的她,稍稍覺得悲哀了一下,心裡的疑惑卻久久落不下去。
她先把傻子託付給了梅子,攔住趙樽在院子裡,待他屏退了身邊兒的人之後,才亮著一雙大眼睛,若有所思的問他,“你是不是知道是誰幹的?”
“此事,不可再議。”
“……”為什麼?
她心下糾結不已,卻在看見趙樽一張面無表情的冷臉時,沒有把話問出來。但趙樽便是趙樽,只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想了想,多解釋了一句,“她死得越簡單,越好。”
越簡單越好?
夏初七眯了眯眼睛。
仔細一回想,那鶯歌迴轉過來後所指的方向,除了傻子之外……似乎還有寧王趙析?心猛地跳了一下,她突然間明白過來了。
不是鶯歌死得簡單才好,而是所有人都希望她死的這麼簡單。
那麼,鶯歌便是寧王安排在趙樽身邊兒的人?
結果卻因了那撒謊之藥,她便死了?
可那月毓她又慌個什麼勁兒?下毒與悶死,兩種不同的死法,難道都是寧王趙析一個人乾的?
她悶著腦袋不吭聲兒,趙樽卻是拍了拍她的頭頂。
“安撫下傻子,爺有事出去一趟。”
說罷他轉身便要走。
夏初七一急之下,伸手就抓住了他的袖子。
“哎,你什麼時候回來?”
其實她這麼一問完全是因了對這件事兒不甘心,可一句話問出了口,那感覺好像就有點變了味兒。趙樽他是王爺,他是主子爺,他想什麼時候回來,哪裡輪得到她一個僕役去過問?而且仔細一品,那感覺,卻像一個小妻子在問她的丈夫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