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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那幾名兵士完全不懂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可還是按照夏初七的指揮在按部就班的做。而她的表情始終是平靜的,嚴肅的,也是一種完全處於工作狀態中的,只有曾經在前世的手術檯上才有過的表情。當然,此時屋子裡的人,都從來沒有在她身上見到過……
時間過得很緩慢。
眾人的眼神兒,從一開始的好奇,慢慢變成了含義深刻的譏嘲。
雖然礙於趙樽在場嘴上不說,可心下都清楚得緊。
把死人復活?讓死人說話,簡直就是在痴人說夢。
額頭上隱隱有了冷汗,夏初七也越發不確定了。
如果按現代醫療技術,實實在在是可以讓瀕臨死亡或者假死亡的人緩過來那麼一口氣兒的,可如今在古代,鶯歌也不一定真就是假死,她採用的急救方法也是在古老中融合了一部分現代的救治理念,結果究竟會如何,她又哪裡敢斷定?
盡力便可。
趙樽先前的四個字,再次入耳。
她不經意側過頭,與坐在幾步開外的趙樽四目相對。
只一撞,她又收了回來。
似乎突然之間,這個救治的意識變得不完全為了傻子了。
她發現……如果真的不成,自個兒實在有負於趙樽的信任。
“繼續……”
“再來……”
隨著夏初七越發變冷的命令聲,靜靜有了人開始了低低的嘆氣。
如此反覆,時間過得實在太慢。
大家都在等待一個結果,或者說都在等待她什麼時候會站起來宣佈失敗。可誰也沒有想到,大約就過兩頓飯的工夫,只見那原本不會再動彈的鶯歌,突然間喉嚨嗆了一下。
“放手,都放開她。”夏初七緩過氣兒,輕聲命令。
慢悠悠的,鶯歌睜開了眼睛。
“譁……”
“這個楚小郎真是個有本事的。”
“死人還魂了!”
這樣的搶救在這個時代,用“還魂”這兩個神奇的詞兒來形容實在不過分。就在眾人不可思議的驚歎聲裡,夏初七長長嘆了一口氣,心臟“怦怦”跳動著,第一時間望向趙樽。
他也靜靜的看過來。
也不知道,誰的心跳得更快。
微微眯了下眼睛,趙樽聲音涼涼的問,“鶯歌,你老實道來,為何會來傻子的屋子?”
那鶯歌一張臉刷白著,看著屋子裡的情況,幾乎回不過神兒來了。在趙樽又一次發問之後,她才像是回憶起了什麼,嘴唇劇烈地顫抖了幾下,有氣無力地將那一隻蒼白的手,指向了不敢抬頭的傻子。
“他……”
一個字剛出口,她突然又一次瞪大了眼睛,嘴裡如同小狗一般弱弱的“爾”了一聲兒,唇角便噴出一口鮮血來,一雙眼睛大大的睜開著,她的身子顫抖著,手腳掙扎著亂蹬幾下,腦袋一偏,便再次死了過去。
“鶯歌!”
夏初七一隻手飛快地掐住她的人中穴,一隻手指搭在了她的脈上。可此時的她心脈已無,無論怎麼搶救都再沒有用了,真真兒死得妥妥當當的。
這樣的結果,讓夏初七震驚不已。
很顯然,鶯歌不僅僅被人悶死,而且在悶死之前還被人下過毒。可為什麼有人下了毒還要去悶她呢?是先悶死還是先下毒?想要毒死她的人和想要悶死她的人,到底是一人,還是分別不同的兩個人?
一個個疑問在腦子裡生成。
可她不是法醫,除非對屍體進行解剖。要不然,根本無法準確判斷鶯歌死亡的真正原因。
此情形,一波三折。
一個個圍觀的人都躁動了起來,可卻沒有人敢多說什麼。
畢竟場上有幾位爺在,誰又敢去嘰歪?
“死人果然開口說話了。”東方青玄笑得十分嫵媚好看,“可死人也再一次指證了兇手。晉王殿下,依本座看,也不必再審了吧?來人啦,把那傻子拿下。”
“東方大人急什麼?”
一直懶洋洋坐在邊兒上的趙樽,黑眸略略沉了一下,面色平靜地撣了撣黑色衣袍的袖口,沒有看向別人,只是看著夏初七,慢吞吞地問。
“如何死的?”
“不好準備判斷,除非解剖。”夏初七實話實說。
解剖這個詞兒,在時人聽起來還是很新鮮的。在夏初七又仔細解釋了一遍,所謂解剖就是把屍體剖開做進一步的查檢之後,好多人都倒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