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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面都有僕役在,她不好多說,道了句“沒什麼”就敷衍過去了。四月前,拾翠給她名單的時候,她就已發現少了陸時卿,但多他一個也沒用。她是在找夢中暗戀她多年的人,像陸時卿那種拿鼻孔看人的怎麼可能是。
元鈺也就沒多問,見她還氣著,勸道:“你這丫頭還沒氣消?來,坐下與阿兄說說,陸子澍究竟是如何惹惱了你?”
元賜嫻不想說。旁的就算了,至多就是浪費了點她的良心與感情,但要緊的是,她因誤會他不久人世,將尋他做靠山的事給交代了出來。
她最氣的其實是這個。被陸時卿騙出了心裡話,得知她並非真心,她這半年來的努力可不都得功虧一簣了!
見她不答,元鈺繼續道:“哎呀,要不阿兄現在就找人揍他一頓?”
她瞥他一眼,低哼一聲:“你想吃牢飯呀?他厲害著呢,動不動就要報官抓人的。”
“怎麼,他還敢抓未來大舅子?”
元賜嫻聞言一愣。
見她這模樣,元鈺解釋道:“哦,你還不知道。前些日子聖人數次召我議事,有一回談及你的婚事,聽他意思,大概是有意給你和陸子澍賜婚,說等到臘月,咱阿爹阿孃來了長安再詳商。”
元賜嫻險些驚至拍案:“這麼要緊的事,怎麼沒人過問我的意見?”
元鈺覷她一眼:“你都追陸子澍追到舒州了,滿朝都知道你的意見好不好?真要過問,恐怕是得看看人家肯不肯娶你才對。”
元賜嫻給氣懵了。
譁,三月不見,她這阿兄是給誰灌了迷魂湯藥!
她起身道:“我後悔了不成?我不嫁了,叫他娶自己去罷!”
元鈺怔愣一晌,揮退了下人,待房中只剩了元賜嫻才道:“賜嫻,你不是說,陸子澍是未來輔佐十三皇子登基的帝師,咱們得及早拉攏這座大山做盟友嗎?”
元賜嫻嘆道:“原本是這樣不錯,但我近來突然想到,其實歷史未必就會照原先的軌跡走,畢竟因了我諸多參與,許多事都不一樣了。就說陸時卿吧,你怎知這輩子他還能前程似錦?說不定就沉迷了我的女色,一事無成了呢?”
她說的好有道理,元鈺竟然無言以對,他滯了半晌,問:“那依你看?”
“不撩了不撩了,先讓我歇歇,觀察一陣子再說。”
*
元賜嫻確實奔波累了,一連歇了好幾日,直到揀枝提醒她,許三娘已在長安城中等了數月的訊息,方才一拍腦袋醒了神,開始著手安排此事,叫人給徐善傳了個口信,大致說明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徐善並未拒絕邀約,只說翌日要事在身,怕得晚一些時候才到。元賜嫻便先一步去了與許三娘約定的地方,到了漉水河畔,見霜氣氤氳的岸邊停泊了一隻窄小狹長的烏篷船,船篷以竹篾編織得十分精巧,隱隱可見船艙裡頭的船板被漆成了丹色。
這是江南水鄉可見的景緻,長安實是少有。
船艙裡頭的人聽見腳步聲漸近,彎身迎出,見到元賜嫻似乎略有幾分訝異,卻很快收斂了,朝她微微一笑,竟也不問她是誰。
她不探究元賜嫻,元賜嫻卻沒忍住,不動聲色打量了她一番。
眼前的女子烏髮蟬鬢,杏眼朱唇,霞飛雙鬢,容色俏麗得一點不似二十四的年紀,身段也是恰到好處的婀娜豐腴,並非元賜嫻早先想象的瘦弱模樣。穿著打扮說不上簡素,櫻草色的群裝裙裾繁複,珠飾琳琅,倒是不像一般“才女”的姿態。
元賜嫻一眼之下回她一笑,簡單解釋道:“先生有事耽擱了,很快就到。”
許如清略一頷首:“外邊冷,到船裡來吧。”
元賜嫻下了岸,跟她入到船艙,一下便嗅見一股清冽的酒氣,低頭一瞧,才見船板正中一隻紅泥小火爐上燙了一壺酒。
她突然記起方才所見,許如清臉色酡紅,似乎的確飲了酒。
見她目光落在酒壺上,許如清笑了一下,問:“喝碗酒暖暖身子?”
元賜嫻擺手:“不了,謝謝。”
她總覺得這氣氛有點莫名的尷尬,好像不是喝酒的時候。
許如清卻似乎沒大在意,請她坐下後,一邊斟酒一邊道:“這烏篷船是我自己編的,花了兩月多,前些天才做好。”她說著抿了口酒,笑道,“我第一次遇見他,也是在這樣一隻烏篷船裡。彼時我隨祖父出遊,在潯陽江頭碰上他來拆我祖父的臺。”
她說的大概就是十二年,徐善和許老先生對弈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