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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賜嫻一噎。
這個想法很危險啊。
她這邊噎住的時候,陸時卿也已皺起了眉頭:“殿下,是誰教您,刑法在您心中的?”
鄭泓支支吾吾道:“我不記得了……”
“殿下要記住,刑法不是隨心之物,它不在您心中,也不在任何人心中。”陸時卿解釋道。
他眨眨眼:“那這裡的‘中’是什麼意思?”
元賜嫻搶著表現道:“這裡的‘中’是指中庸,講的是執行刑罰須嚴格照刑法來,準確而不偏不倚,無過也無不及。”她說完,朝陸時卿笑笑,“我說的對不對啊,陸侍郎?”
陸時卿覷她一眼,不答,反問鄭泓:“您記住了嗎?”
鄭泓點點胸脯:“記住了,這個我放心裡了。”
元賜嫻覺得孺子可教,一高興也忘了欠了陸時卿一個罰,跟鄭泓道:“殿下,您方才答應我要給我寫字的呢,記心裡沒?”
鄭泓一副拿她沒辦法的樣子,嘆口氣道:“好吧好吧,願賭服輸,給你寫就是了。”
元賜嫻忍不住激動得搓了下手:“您別寫錯字了,還有,記得落款。”
陸時卿不明所以地看著倆人,就見鄭泓鋪了一張宣紙,提筆揮墨寫了幾個大字:元,師,母,是,全,大,周,最,美,的,人。然後落款:鄭泓。
“……”
*
元賜嫻把鄭泓的親筆題字疊巴疊巴塞進了袖子裡,決定回家以後裝裱一下,好好收藏。畢竟這東西等他登基以後就是價值連城的寶貝了,到時一定要掛在元府,哦不,是陸府的大門前,叫全天下的人都來瞻仰。
陸時卿看到她這彷彿貪到便宜的舉止,心情很是複雜,考慮了一下,還是覺得該叫她遠離鄭泓,免得把這孩子帶進溝裡去,於是趕緊告辭,帶她出宮了。
元賜嫻的興奮之情卻始終溢於言表,一邊盤算著下回再弄點什麼具有紀念價值的物件來,到了馬車裡還在跟陸時卿講:“你什麼時候再去教十三殿下唸書?以後我都跟你一起來。”
他瞥瞥她:“你是想來一次被我罰一次?”
她一噎,怨道:“你今天是不是故意套我的啊。”
當然是了。那一個篇章,陸時卿壓根就沒叫鄭泓看過。
但他面上卻淡淡道:“我看起來像那麼無聊的人嗎?”
她嫌棄地看他一眼,心道的確不像,他分明就是。她問道:“那你要罰什麼?”
陸時卿想了想,雲淡風輕地答:“跟上回的五木一起記在賬上,來日再算吧。”說完朝外頭趙述吩咐,“去安興坊六皇子府。”
馬車朝安興坊緩緩駛去了。元賜嫻便臨時抱佛腳,打聽打聽:“我離京多年,都不記得流觴宴的玩法了。今年怎麼是六皇子主持宴會?”
她記得長安有個傳統習俗,便是每年花朝節前夕,也就是二月十四,由京城青年才俊輪流主持流觴宴會,邀請各路好雅之人前往參加,一則賀百花盛開,春朝冶豔,二則也就是有才氣的年輕人一道聚一聚,比一比。
陸時卿解釋道:“這些年改了規矩,上一年在流觴宴上搏得頭彩之人便有資格主持明年的宴會。”
元賜嫻恍然大悟,又突然覺得不對勁:“不是吧,你去年沒參加流觴宴嗎?”
他下意識實話道:“參加了。”
“那怎麼是六皇子搏得頭彩,你這探花郎也太丟人了吧!”
陸時卿的臉一下陰沉起來。
第65章 065
去年的事是這樣的; 當日流觴宴上來了九皇子鄭沛的遠房表哥。
二月正是科舉取士放榜的時候,這位自視甚高的遠房表哥剛剛名落孫山; 心有怨懟; 於是就到宴會上來撒潑,看在座誰都不爽; 說話間不知怎麼扯到了商人; 便拿他那滿腹的“經綸”一個勁地冷嘲熱諷。
大周商貿繁榮,但商人的地位到底是低的; 他話裡話外的罵名也著實扣得難聽。鄭濯念及商戶出身的母親,心裡不太舒服。陸時卿二話不說寫了首詩偷塞給他,叫他直接上。然後鄭濯就“一宴成名”了。
但他能說出真相嗎?不,不能。說出來豈不擺明了他跟鄭濯“沆瀣一氣”。不到必要時候; 他還是不願意將見不得光的朝堂陰私講給元賜嫻聽; 免她知道多了徒增危險。畢竟元易直的意思也是如此。
陸時卿有苦說不出; 心裡惆悵,面上不動聲色道:“江山代有才人出; 前輩怎能斷了後生的路,自然得有所謙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