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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寧帝又關切問:“前幾日提親,元家人可曾為難你?”
他搖搖頭:“臣此番解了滇南之困,滇南王對臣很客氣。”
“多虧是你,才不至於叫滇南非他元家不可。朕身邊還有你這樣的可用之人,底氣便足了。”
陸時卿笑了笑:“陛下過譽。”
徽寧帝朝他揮手大方示意:“趕緊到門下省辦事,完了就陪賜嫻去流觴宴玩玩,這次剛好輪著六郎主持,你也多替朕瞧著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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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時卿在紫宸殿跟老皇帝戲來戲往的時候,元賜嫻正絞盡腦汁與鄭泓這小傢伙周旋。
這五歲的男娃娃實在太頑劣,太能跑,想來平日全靠韶和公主或者陸時卿壓著,才會乖乖唸書練字。元賜嫻礙於身份不好動粗,又想給未來皇帝留一個“良母”的印象,便是束手束腳,活活耗了一炷香都沒能搞定他。
她瞅著奔得滿臉通紅,一頭大汗的鄭泓,喘氣扶膝道:“殿下……您再不念書,您好看的師母就要陪您挨罰了知道嗎?”
元賜嫻心中哀嘆一聲,陸時卿做什麼斥退了宮人,這麼大一個含涼殿,她連個幫手也沒,怎麼叫這條小泥鰍聽話啊。真是太叫人“含涼”了。
鄭泓卻瞪著圓眼咯咯地笑,一邊負了手做出小大人的模樣來:“該罰!”
元賜嫻忍耐道:“殿下要怎樣才肯讀書?”
“你陪我玩,我就讀書。”
她咬咬牙:“殿下玩投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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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時卿回含涼殿的時候,就看見元賜嫻在跟鄭泓比賽擲骰子。
元賜嫻似乎擲出了個六點,拍手道:“我又贏了,殿下願賭服輸,背一條來聽聽。”
鄭泓氣得扯脖子瞪眼,不甘不願誦了一句給她聽。
陸時卿眯了眯眼,跨過殿門檻,上前道:“元賜嫻,你在教他玩賭?”
元賜嫻聞聲驀然抬頭,略微有點心虛。這法子的確不好,容易使人玩物喪志,要不是實在搞不定,她也不會出此下策。
她解釋道:“我拿不下他嘛,想到六殿下精於投瓊,說不定十三殿下也會喜歡。”
她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陸時卿就從假怒變真怒了。
哦,是的,當初在芙蓉園,鄭濯為了跟元賜嫻共舟,拿投瓊作弊,他為了成人之美,還費心費力故意拋了個奇數。
再說冬至時候,元賜嫻玩得津津有味的五木,也是鄭濯的愛好之一。
呵呵。陸時卿扯了下嘴角,不跟她說話了,轉頭向鄭泓嚴肅道:“殿下,臣要來考問您了。”
每次他鳳眼一眯,鄭泓就有幾份懼意了,往元賜嫻身後縮了縮,扯著她的衣袖不肯放,一邊小聲道:“師母,我喊您一聲師母,您可得護著我。”
元賜嫻剛才逼他喊她“師母”,逼了一刻鐘也沒成,眼下一聽這詞,登時心花怒放,母性光輝一下閃耀四方,摟住了鄭泓,朝陸時卿道:“你考問就考問,這麼兇做什麼啊。”
陸時卿略一挑眉:“那你替他答?”
那還是算了吧。元賜嫻也不是特別喜歡讀書的。
她衝他一笑,然後低頭看鄭泓:“殿下放心,他不敢對您怎麼樣的。”
陸時卿在倆人對頭坐下,抽了卷書,隨手翻了一頁問:“《尚書呂刑》裡說,‘士制百姓於刑之中’,‘惟良折獄,罔非在中’,‘明啟刑書相佔,鹹庶中正’。臣問殿下,這裡所說的‘刑之中’、‘在中’、‘中正’,都是指什麼?”
鄭泓嘴一癟,看了眼元賜嫻,小聲道:“師母,您剛才沒跟我講這句啊。”
“……”這個罪,元賜嫻不背……可能嗎?
討好鄭泓的機會就擺在眼前,她毫不猶豫認下,跟陸時卿道:“是我忘記跟殿下講了,你換一問。”
陸時卿瞥瞥她:“就這一問,他答不出,你倆一起受罰。”
“那我替他答行不行啊!”她苦著臉道。
她還好意思答這麼簡單的問題?
陸時卿嘴角一抽:“元賜嫻,你幾歲了?”
她恨恨瞪他一眼,又瞧鄭泓:“殿下,您真的答不出嗎?他不敢對您怎麼樣,卻敢對我怎麼樣。您是沒關係,但您好看的師母很危險啊……”
鄭泓猶豫一晌,說:“那看在師母教我玩投瓊的份上,我還是要努力答一答的。這裡的‘中’……”他瞅了眼陸時卿,“可能是指‘心中’,講的是刑法就在我的心中,我心中是怎麼想的,刑法就是什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