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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賜嫻有點嫌棄地看看他:“什麼後生不後生的; 六皇子跟你同歲; 較真了算還比你大半年呢。”
他脫口而出問:“你怎麼知道他生辰?”
元賜嫻一噎。當然是因為她查過鄭濯。
但她能講給陸時卿聽嗎?不,至少現在不能。夢境給的訊息雜亂無章; 且因耳聽為虛,許多市井百姓的推測不可當真,她對鄭濯此人的看法也就始終搖擺不定。事關整個家族; 在全然摸透朝局前,她不能將元家與他的牽涉隨意交代出去。哪怕這個人是陸時卿。
她掩飾了心虛,扯謊道:“你告訴我的啊。”
陸時卿顯然不信。
元賜嫻卻認真道:“真的,你南下回來那次燒暈了腦袋,夢裡竟然喊了六皇子的名字。”她假裝回想了一下,“對,你叫他‘阿濯’!”
“……”這還真是陸時卿私下裡對鄭濯的稱呼。他一時將信將疑,沒立刻反駁。
元賜嫻便趁機反咬一口:“你都沒這樣叫過我,我不高興了。”
“我……”陸時卿一噎之下張嘴就來了鬼話,“我喊的怕是‘安啄’吧,小時候養過一隻芙蓉鳥,就叫這個。”
元賜嫻不由瞪大了眼睛。既是小時候養的鳥,肯定早就死了,竟叫他念念不忘至今?
她嘴一癟:“雄鳥還是雌鳥?”問完恍然大悟道,“該不會是隻道行很高,能夠幻化為人形的芙蓉鳥精吧?你把她安在家裡,捧在手心,叫她啄你手掌上的吃食,所以給她取名‘安啄’?”
“……”她腦袋裡裝的都是什麼。
陸時卿正要打消她的無稽之想,卻忽聽車簾外趙述一聲驚歎,回頭朝簾內道:“這個故事有趣!我想想,我想想……哦,後來有一天,芙蓉鳥精被老鷹叼走吃掉,就成了郎君眼裡的白月光,心頭的硃砂痣……”
元賜嫻點點頭很是贊同,繼續編道:“再後來,那隻芙蓉鳥精見你如此痛苦,便投胎轉世成人,長大以後來你身邊報恩。”
她說著抱住了陸時卿的胳膊,一瞬不瞬瞅著他,正要充滿感情地說“現在她成了你的未婚妻”,突然被他面無表情地打斷:“西市茶樓正在僱請說書人,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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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賜嫻暗暗腹誹一路,到了皇子府,入裡便聽聞流觴宴開始已久,是她和陸時卿因進宮耽擱了時辰。原本倒也無妨,這雅會比較隨性,憑請帖入內,不論遲到,只是倆人相貌生得太好,到了府上舉辦宴會的後園,便難免惹了眾人頻頻側目。
早春二月,驚蟄已過,天氣日漸和暖,這流觴宴露天而行,就設在後園掘出的曲溪旁。溪邊置了一溜排的長條案,案上擺茶甌酒盞,新鮮瓜果,案邊青年才俊席地而坐,本是顧盼談笑的,一見元賜嫻卻是齊齊一靜。
這瞧上去十六、七的少女頭梳練垂髻,髮間綴一對淡金色的珠飾,襦衫長裙叢頭履,不單顏色出眾,身段亦是婀娜,款款幾步,舉手投足,眉目口齒竟似般般入畫,叫人無法移目。
再注意到陸時卿的時候,眼光裡便含了幾分豔羨的味道。
陸時卿才不管他們多嫉妒他,察覺到四面八方激射而來,如狼似虎的目光,臉色便是一沉。他忘記給元賜嫻準備帷帽了。
他咬著後槽牙,身子微微一側,擋住了一片虎狼最密集的地方。
在座受邀的女子畢竟是少數,有幾個含蓄點的還戴了帷帽遮面,元賜嫻便沒覺自家未婚夫多招眼,與上首處朝倆人投來目光的鄭濯略一頷首,就隨陸時卿朝一張空置的長條案走去,半道里聽聞剛才對詩對到一半的一名青年朗聲笑道:“方才李兄問,檀郎謝女眠何處,您瞧,這陸侍郎與瀾滄縣主不就來了?”
這是在拿晉代潘岳和謝道韞為喻討好倆人。在座不少人卻是微微一滯。
元賜嫻追求陸時卿的風月故事被編成了十七、八個風月版本流傳在街頭巷尾,在場眾人大多聽過一二。雖說大周朝風氣開放,但女子如此死纏爛打的行徑卻也絕不受大眾認可,故而元賜嫻的風評並不是很好。
因陸時卿沒來得及換下官服,在座便大多認出了他,卻因不曾見過元賜嫻,起初並不曉得這就是傳說中的瀾滄縣主,只道陸時卿果真另有所屬。眼下一聽真相,心中都不免生出一種鄙夷之感來。
今天這等場合,怕也是這位縣主死纏爛打跟來的吧。
元賜嫻自然察覺到了氣氛的僵硬,卻並未介懷,理了理裙裾就打算在長條案邊坐下,不料陸時卿突然按住了她的手背示意她別動,繼而彎身下去,伸手將她座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