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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鈺心道他吐了又吞還不是怕說出來捱揍,看了眼元賜嫻,照事前商議好的,“迂迴救家”的法子,委婉道:“阿爹,是這樣的,您有所不知,早在賜嫻初來長安時,朝中六皇子與九皇子都曾紛紛向她示好。但彼時聖人的態度很奇怪,似乎是不肯九皇子與賜嫻過多牽扯,卻有意叫六皇子娶她。”
元易直眉梢一挑。
元賜嫻接上道:“我和阿兄起始沒想明白,後來卻有了答案。這是因為,聖人疼愛九皇子,而不疼愛六皇子。以咱們元家的威望,不論哪個皇子與我有所牽扯,都將遭到其餘眾皇子的忌憚。從情感上講,九皇子本就體弱多病,聖人不忍他摻和到那些暗流中去。從朝局上講,他的母親位列四妃,外戚勢大,也該杜絕與咱們元家來往過密。”
元易直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元鈺笑笑攔住了他:“阿爹,您先別生氣,叫賜嫻把話說完。”
元賜嫻硬著頭皮繼續講:“但六皇子卻不一樣。先太子被廢后,朝中二皇子與平王各頂了半邊天,聖人憂心再出第二個意圖及早拉他下龍座的威脅,便想做做表面功夫,假意扶植一位兒子,以平衡這兩股勢力。畢竟歷來,只有三角才是最穩固的。所以他選擇叫六皇子來當這枚棋子,這個擋箭牌。”
“原因很簡單。一則六皇子的母家是落魄商戶,勢單力薄,背無靠山。二則他不慕名利,素無張揚之舉,亦不得朝臣人心。”她說到這裡頓了頓,“至少表面看來是這樣。”
“只要我與六皇子定下親事,朝臣們,包括二皇子和平王自然會注意到他,黨派也自然會有所分流。而一旦六皇子當真起了不好的心思,或者到了無法被掌控的地步,聖人也可使手段,破壞這樁婚事。”
譬如上輩子,她相信姜家的詭計裡頭也有聖人的意思。否則光靠姜氏姐妹裡應外合,恐怕還不至於叫鄭濯中招。應該是他在轉暗為明後,叫聖人感到了威脅,因此借姜家之手離間了他和元家。
元易直皺皺眉頭:“你兄妹二人繞了這麼多彎子,究竟想說什麼,直說吧。”
元賜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想說,阿爹您看,聖人對二皇子和平王是懼怕與忌憚,對六皇子是掌控和利用,對九皇子是保護及疼愛。這幾個皇子,其實誰也不是他心目中真正的儲君人選。那麼,朝中還剩了誰?不就是十三皇子嗎?”
元賜嫻說完鬆了口氣。直接說她夢見十三皇子登基著實太不靠譜,眼下總算是有理有據把話給圓好了。
元易直沉默許久道:“是我這當爹的無用,還得叫你一個女娃娃成天思慮這些。”
她聞言寬慰道:“阿爹,我這麼聰明,思慮這些不費神的!”
“你說的,阿爹都明白了。既然你當真操心這些,阿爹也就不再瞞你了。”他說完嘆了口氣。他原想避免子女參與這些勾心鬥角的東西,但元賜嫻分析得如此頭頭是道,儼然涉事已深,再一味瞞她,怕是反將她置於危險之中,走錯了路子。
他猶豫一晌,終於似下了決心,看了眼一直默在一旁的馮氏,而後道:“誠然,聖人或許有意叫十三皇子繼位,但朝局卻未必就會照這方向走,便是尊為聖人,也有他無法掌控的東西,那就是人心。得人心者得天下,照如今形勢,阿爹相信,能得人心的,絕非聖人,也不是年紀尚幼的十三皇子,而是你口中被當作棋子與擋箭牌隨意拋擲的六皇子。”
元易直的話已經非常直截了當,便是表明了他心向鄭濯。
元賜嫻卻是一下子哽在了原地,跟一樣震驚無比的元鈺對了個眼色,一陣無語凝噎。
這輩子的鄭濯明明跟她已無瓜葛,為何元家卻還是走上了這條路?
*
翌日,滇南王夫婦啟程離京,元賜嫻因已與陸時卿定下了親事,便沒道理再回滇南了,故而留了下來。
兄妹倆送爹孃出城後便回了勝業坊,剛到元府,就見曹暗等在門前,看到元賜嫻,忙上前來道:“瀾滄縣主,郎君請小人給您捎樣東西來。”
她一愣,低頭看了眼他手中金粉洋灑的請帖:“這是?”
曹暗笑道:“四天後二月十四是六皇子生辰,邀了郎君與您前去吃酒宴。您看,您可打算去?”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是劇情線的關鍵過渡,一切為了將來更好地談戀愛,希望小可愛們就算不愛看也要騙我說愛看。(⊙o⊙)
第63章 063
又能見陸時卿; 又能一探皇子府; 元賜嫻當然去; 但她有點好奇:“六皇子辦流觴宴,怎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