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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當初,她對陸時卿施展這種招數的時候,他心裡也是明明白白的。
她拘謹地縮著手腳,跟他打招呼:“我上來了啊。”
陸時卿忍笑忍得傷口一抽一抽地痛,故作鎮定地繼續閉著眼道:“嗯。”
元賜嫻心裡發恨,看他始終不肯睜眼,坐在床上也不知該擺個什麼姿勢好,屈了下膝又伸直,再屈了一下膝,正準備挪個屁股,突然聽見陸時卿問:“你坐著睡覺?”
不等她答,他就“高抬貴手”一拉,幫助她側躺了下來。
一剎四目相對,元賜嫻心猛地一跳,下意識望進他眼底,看見倒影裡自己略有幾分慌張的神情,忙撇開眼望頭頂的承塵。
陸時卿像是彎了彎唇,然後伸手把她朝外一推撥,叫她變成了平躺的姿勢。
元賜嫻跟個木偶似的被他撥來撥去,心下不爽,也就忘了緊張,偏頭惱道:“你幹嘛啊?”
陸時卿當然是怕她面對面貼他太近,瞧出他臉上偽裝的脂粉,嘴上則道:“你看著我,我怎麼睡。”
又要陪他睡,又不能看著他。
她腹誹他一句難弄,氣得背過身去,挪遠兩尺,枕著自己的手臂不理他了。
陸時卿卻因此死死盯住了她的背影。
她今天穿了件略顯寬大的襦裙,站著的時候瞧不太出身段,如此壓緊了裙裳一躺,竟得以窺見往日不露的春光,眼見得腰肢纖細而臀飽滿,蜿蜒有致的曲線便如作畫時一筆可成的勾勒,流暢驚人。再往上是因烏髮束起而露出的一截修長頸項,透如玉,白如面,叫人非常想咬上一口。
但陸時卿怕動作太大牽扯傷處,也怕露餡,忍耐著什麼也沒做,只是默默捂住了自己的心口,眼光繼續偷溜打轉。
轉到一半的時候,卻見元賜嫻猛一拍床板,近乎兇狠地回過頭來。
陸時卿像被抓包的賊,飛快閉緊了眼。
元賜嫻那句“你睜著眼睛睡覺啊”登時噎在嘴邊,暗碎了一句“再看戳瞎算數”,便再度憤然背過了身。
她直覺敏銳,陸時卿也就沒再睜眼,只是腦袋裡全然是方才所見的驚豔場面,知道她就近在咫尺,根本沒法入睡。也不知過了多久,似是太陽落山後天氣驟涼,窗子口吹來一陣風,他察覺到兩尺之外的人冷得顫了一下。
他驀然睜眼,這才意識到他為免露餡,拿被褥將自己蓋得嚴嚴實實的,卻被旖旎心思佔了滿心滿眼,忘記她身上未蓋一物了。
他避免牽動傷口,艱難地往外挪了挪,然後撩開了被褥一角,蓋到了她身上。
元賜嫻當然也沒睡著,感到他分過來的被褥,以及突然襲來的一股熱意,心下不由緊張得打起鼓來,乾脆死死閉著眼裝睡。
如此卻剛好合了陸時卿的心意。他得寸進尺,再靠她近一些,把她整個人全然捲到了他的被褥裡,摟進懷中,叫她的後背貼近了自己的心口。
元賜嫻呼吸一緊,剛要脫身往外挪,就聽他低低道:“別動。”
這聲“別動”如有神力,竟當真叫她停住了動作。
他繼續說:“反正都睡了,怎麼舒服怎麼來吧。”
元賜嫻剛想說她可不舒服,就被他的手臂牢牢圈住了腰身,感覺到他似乎垂了頭,將前額貼上了她的後頸。
他燒未退,這肌膚相觸的感覺便愈發熨帖而暖和,叫她突然不能夠違心說出一句不爽。
感覺到她僵直的身子漸漸放鬆下來,陸時卿在這般只需她伸肘往後一捅,就會叫他因傷口破裂而一命嗚呼的距離裡,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
元賜嫻也到底兩日一夜沒閤眼了,精神一鬆懈,疲憊之感便如潮水般襲來,彆扭了一晌,就感到腦袋發沉,捱在他懷裡睡了過去。似夢似醒的時候,她聽見身後傳來一個很輕卻很認真的聲音,像是陸時卿在說:“謝謝。”
她驀然睜眼,不知他在謝些什麼,正要出口詢問,卻只聽見他綿長而勻稱的呼吸,彷彿剛才那一句輕若羽紗的話不過是她的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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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賜嫻是在當夜二更才醒的,因宵禁已過,走不成了,卻也沒有跟陸時卿就這樣過上一夜的道理,就回了她先前住過的東跨院。
她沐浴的時候感覺後頸滑滑的,像塗了一層脂粉,心下奇怪揀枝和拾翠什麼時候手腳這麼不乾淨了,卻也沒多想,因仍舊睏倦非常,便很快再次睡倒在了床榻,翌日一早才回了元府。
陸時卿睡了一夜退了燒,打起精神去紫宸殿隨侍徽寧帝,由於單只是面對聖人,便還算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