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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驀然抬頭,循聲望去,就見一名白色帷帽蔽身的少女因被這曲溪中的酒盞選中,正低頭斟酒。
察覺到她的目光,陸時卿偏頭問:“怎麼?”
她皺皺眉,暗暗回想了一番,搖頭道:“沒什麼,覺得有點像什麼人,可能是我聽岔了。”
嘴上是說沒什麼,接下來的流觴宴,元賜嫻的目光卻時不時瞥一眼那名少女,直至見她起身離席才徹底收回。但巧的是,就在她走後不久,一名婢女俯首到鄭濯耳邊說了句什麼,然後鄭濯也離了席。
元賜嫻心裡頭的疑慮便愈發濃重了,忍了片刻,跟著起了身。
陸時卿瞥她一眼:“你幹什麼去。”
她壓低了聲道:“我如廁,你也管啊?”
陸時卿當然沒法管,哪怕猜到她是為何而去,也只好暫且按捺不動。
元賜嫻先前注意了那名少女和鄭濯離去的方向,以如廁為由一路摸索而去。幸虧倆人並未繞彎,就在前邊不遠廊下。
她瞧見了人,一個急停,悄悄隱沒在拐角處,探出雙眼來觀望。
少女跪在鄭濯腳邊,拉扯著他的衣角,仰著頭說話,看起來情緒略有幾分激動,瞧這姿態像是在求饒或者哭訴。
但元賜嫻離得遠,著實不能聽清她說了什麼。
鄭濯一直默立原地,不躲開卻也無動於衷,良久後才往後撤了一步,避開少女的手,看了一眼元賜嫻所在的方向。
元賜嫻縮回了腦袋,心裡卻已曉得鄭濯必然發現了她。實則她並未希冀真能偷窺成功,畢竟這是人家的地盤。她只是確信自己的理由足夠叫鄭濯不與她計較,因此才敢來這一趟。
她在拐角處暗暗等了等,聽到倆人離去的腳步聲,再過一晌,果不其然瞧見一名婢女來了,到她跟前,交給她一張薄紙:“縣主,殿下請您先行回席,以免旁人生疑。他說,您想知道的事,就在這張字條裡。”
元賜嫻朝她道了聲“謝”,轉身往後園走回,一邊捻開了手中紙條,看到上邊一行小字:“明日辰時,延興門。”
作者有話要說: 那個啥,我突然想寫個芙蓉鳥精的故事……
第66章 066
元賜嫻一瞧之下便明白了鄭濯的意思; 今日府上賓客眾多,且不說隔牆有耳; 倆人一道離席太久; 恐怕就將招人眼,自然不宜當下言事。
鄭濯這個字條想來也是支開那名少女後匆匆寫下的; 因此並未來得及說太多; 只與她約了明日詳談。
由此,她心中也大致有了答案:那位小娘子一定與她或元家有什麼關係; 否則鄭濯不會這樣說。再聯想方才所聽,那個刻意壓低、偽粗了,卻仍有幾分熟悉的聲音,她估計八成就是姜家二房嫡女; 姜璧柔的從妹姜璧燦了。
當初姜璧柔被趕出元家後; 元鈺仁至義盡地知會了姜家; 但姜家礙於聖命,根本不敢將她接回長安; 只派了名嬤嬤去城外照顧她。
後來很快,姜家沒落; 這名嬤嬤怕受牽連; 捲了細軟逃奔,城外便只剩了姜璧柔孤零零的一個。姜家上下都是自顧不暇; 也就一時沒人記起她。反是元賜嫻差揀枝去瞧過一次。
她倒不是後悔心軟,只是見阿兄尚有些消沉,怕姜璧柔這時候死了; 反倒叫他難以釋懷,故而就給送了點吃食和湯藥。
姜璧柔本就體弱,又因喝了徽寧帝賜下的酒,已然病得很厲害。元賜嫻估摸著她是撐不過這個冬天了,本想姜家無人,到時給她收個屍的,不料下次再派揀枝去,那裡已經空空蕩蕩。
揀枝問了左鄰右舍才知,姜璧柔的確病死了,但當夜,有個年輕小娘子來給她收了屍。
元賜嫻彼時就曾懷疑是姜璧燦,卻因姜家已然唱不出戲來,也就沒大在意。但眼下看來,這個小姑娘倒是蠻頑強的,也不知又要整什麼么蛾子。
她為此不免慨嘆一聲。她不怕姜璧燦使小手段,只是這件事叫她略微有點沮喪——好像夢裡種種都是難以躲開的宿命,哪怕這一次,陸時卿千方百計幫她整垮了姜家,可姜璧燦和鄭濯的牽扯仍舊無法避免。
她一時悲觀地想,元家的命運興許也是這樣。
元賜嫻一路踢著顆小石子回後園,卻很快沒精力再頹喪,因遠遠就聽見了陸時卿的聲音。她不過走了一陣,這流觴宴似乎就變了風向,由對詩改為論典了。
她望見陸時卿負手站在長條案邊,朝曲溪對岸一名少年笑道:“竇兄此言差矣。”
這是在論什麼典籍?她儘可能不惹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