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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回座,卻是一坐下就見隔壁一名小娘子湊過來跟她咬耳朵:“縣主可錯過好戲了。”
元賜嫻瞅瞅站在一旁與人論典,看也沒看她一眼的陸時卿,小聲問道:“什麼好戲?”
這名小娘子悄悄道:“您瞅見對頭那些面紅耳赤的郎君沒?籠統八個,都是被陸侍郎氣下去的。您走後,場上開始論典,陸侍郎也不知怎麼,似乎很不高興,一口氣對八個,噼裡啪啦說得他們啞口無言。真是可憐了這些年輕的郎君……”無端承受了那無名的怒火。
元賜嫻不由一愣,抬頭仰望了一下看起來彷彿十分偉岸的陸時卿,見他臉色的確很不好看,冷笑了一聲道:“竇兄這話更是錯得離譜。誠然先賢有言:賢賢易色。但竇兄卻犯了學者望文生義的大忌。”
對面竇姓少年似不服氣,認真辯解:“所謂賢賢易色,一則指見賢思齊,摒棄女色;二則指對待妻子,看中其內在品德而非外在容貌姿色。自古如此解讀,何來望文生義一說?陸侍郎恐怕是強詞奪理。”他說完,忍不住看了元賜嫻一眼。
元賜嫻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哦,她的確是有點姿色,陸時卿也好她這一口,但她沒教他這樣強詞奪理啊。
陸時卿笑笑,也看了眼元賜嫻,然後反問:“竇兄以為,‘賢賢易色’中的‘色’是指什麼?女子,女色,男女之色?如此恐怕就太狹隘了。身為後人,讀習經典當迴歸歷史,成全聖意,竇兄以今世眼光曲解先聖之意,說只是望文生義都是陸某客氣。”
“於古,夫妻關係便是人倫之始與王化之基,作為先聖的孔夫子又怎會違反人之常情?人有五感,眼耳口鼻身,所感知到的一切都是‘色’,甚至諸如態度、舉止等一切形色之物也是‘色’。竇兄以女色論之,不單片面,且亦有鄙薄在場諸位小娘子的意思。”
竇姓郎君被說得一愣一愣的,四面青年才俊也是一懵,似乎從未聽過這種解讀,一時又覺新奇,又覺懷疑。
元賜嫻看了陸時卿一眼。
這張嘴真是挺能講的。可說好的江山代有才人出,先輩當給後生讓路呢?
陸時卿繼續道:“再說女色。貌之於德自然是外物,但若不切實體會,只聽旁人講說,又如何真知孰輕孰重?照竇兄這般一味貶低外物,與盲者不問貌何異,與滿口仁義道德,卻實則欺名盜世的偽君子又有何異?古來不曾拿起,便無資格談放下。”他笑笑,“當然,竇兄年紀小,也無怪涉世尚淺。只是你若非要和陸某談德與女色孰輕孰重,還請懂之而後論之。”
四面霎時一片譁然。
哇,這個陸時卿真是好不要臉,仗著未婚妻在旁便如此嘚瑟。敢情在場就他一個拿起過,有資格談放下咯?
但偏偏他的話又叫人無法反駁。畢竟翻遍長安,也找不到誰蓋得過瀾滄縣主的容貌,若陸時卿說他沒體會過真正的女色,恐怕在座還真不敢有第二人說懂。
對頭竇姓少年滿臉通紅,只覺胸口彷彿被利刃穿透,險些沒忍住拿手去捂。
他想,大概這就是……聖賢的力量吧。
他不禁深深歎服,拱手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竇某謹記陸侍郎教誨,改日學有所成,必將登門與您再論!”
陸時卿擺擺手示意他不必客氣,然後瀟灑回座。
元賜嫻嘴角微抽,拉拉他的衣袖,壓低了聲問道:“你是認真的嗎?我怎麼聽著這麼……”這麼誤人子弟呢?
陸時卿當然不是認真的。誰叫元賜嫻自顧自離席去追鄭濯,將他拋棄在此。他心有不平,當然要找人出出氣。
不是他說,這才掰倒了九個,她再晚回來一點,在場所有人都要遭殃。
但陸時卿畢竟不願承認自己在胡說八道,一本正經道:“是認真的。”
元賜嫻被他剛才那番貌似厲害的話唬得摸不著頭腦,將信將疑“哦”了一聲,然後問:“看樣子,今天流觴宴的頭彩非你莫屬了。這樣我會很忙的。”
他原本還在氣頭上,聞言怪道:“你忙什麼?”
她託著腮苦惱道:“明年就該輪到你主持流觴宴了,咱們府上來這麼多客人,我可不是要忙壞了?”
陸時卿先是一愣,然後反應過來她這句“咱們府上”,便是什麼醋意惱意一剎煙消雲散,嘴角禁不住一點點慢慢揚起,偏頭悄悄遮掩這難以抑制的激動之色。
元賜嫻偷偷斜眼瞅了瞅他。
嗤,真是好哄。
*
當日流觴宴,陸時卿當之無愧拔得頭籌,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