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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見她赤著腳,滿臉淚痕的樣子嚇了一跳,忙闔上門,攬著她往屋裡走:“怎麼了?外邊有急報,我出去了一下。”
元賜嫻沒說話,回身牢牢鉗住了他,緊緊貼在他懷裡,甚至沒注意到“急報”兩個字,拼命搖著頭說:“陸時卿,我不死了,我不會死的,這輩子我一定不會比你先死的。”
陸時卿喉間一哽,大概猜到了什麼,順順她的發,問:“又做夢了?”
她點點頭,然後沒了話,在他懷裡哭得一抽一抽。
陸時卿原本不想在這關頭多問她什麼的,但眼下情形急迫,他不得不說:“窈窈,淮南反了,大周要亂了,你乖,理一理告訴我,有沒有什麼有用的訊息,我好及早防備。”
元賜嫻愕然抬頭,這才漸漸回過味來,記起他剛才說的“急報”。
她慢慢鬆開他,理智一點點回到了腦袋裡,半晌後冷靜道:“細居之所以會知道徐宅的密道,是韶和說的。”
第109章 109
元賜嫻從夢境中大致推斷出:韶和出於某種緣由; 遠走敦煌自我放逐; 避世多年後聽聞陸時卿死訊; 重歸故里,不知從何得知了徐宅的存在。
當時一切塵埃落定,徐宅已然成了廢所,陸時卿身死; 那裡自然也不會再添防備。她因身份特殊; 能進到裡頭一探究竟並不奇怪。
也就是說,韶和雖然重活了一世,但所知與元賜嫻一樣都很有限,甚至可能更少。她並不清楚最關鍵的; 風起雲湧的幾年裡,大周及周邊各國的政局變幻。可既然能得到陸時卿的死訊; 就說明她並非全然與世隔絕; 而是留了個道口子; 只拿來接收有關他的訊息。那麼,一些有他參與的重大事件; 她或許也略知一二。
前頭徐宅密道無緣無故暴露; 連陸時卿都未能察知紕漏; 經此一夢再作聯想; 元賜嫻很快思及了知情的韶和。曉得徐宅密道所在; 卻不清楚陸府內的具體入口,這一點與夢境恰好能夠呼應上。訊息是從她嘴裡走漏的,應該沒錯。
但元賜嫻不確定; 她是在何種情形下將這個秘密說了出來。若是心甘情願的,其實也能夠理解。誰都不知道南詔深宮裡究竟發生過什麼。逆來順受兩輩子,出於什麼刺激一朝觸底反彈,再沉靜的一泊水也可能騰起巨浪來。
若是受制於人的,一樣可以想象。畢竟經過臨盆那夜的變故後,元賜嫻深感細居此人行事絕無底線,以這種人的手段,或許根本不需要韶和合作。只要她知情,他怕就有一萬種辦法撬開她的嘴。
陸時卿沒表現出任何異議,只說知道了,然後抱她去床榻歇息,跟她講眼下不到寅時,再睡一會兒,但他必須馬上進宮面聖了。
軍情緊急,刻不容緩,此刻的長安城怕是各處都不安寧,不止陸時卿,朝臣們都在火速往大明宮趕。元賜嫻不耽擱他,順從點頭,等他離開卻怎麼也睡不著了,乾脆披衣起身,點亮了屋裡的燈燭,然後從外間翻出了一幅囊括四面諸國的輿圖來。
拾翠和揀枝見她起夜,忙來伺候,看她盯著輿圖皺眉深思,也不敢打擾,直到她輕輕嘆息一聲,主動問:“平王起兵使了什麼藉口?”
拾翠剛從曹暗那處得了訊息,忙答:“昨日是四月初八佛誕節,平王以夜得神佛指引,前來‘清君側’為由起的兵。”
元賜嫻笑了笑:“清君側啊,清誰?時卿?”
拾翠點點頭:“討伐檄文洋洋灑灑三百文,倒是字字珠璣句句犀利似的,說什麼天地神明,昭鑑他心,還陳述了郎君不少罪狀,講郎君如何迷惑聖心,如何與回鶻及南詔達成密謀協定,如何勾結朝中皇子,心繫二主。”
她冷嗤一聲:“沒點新意。說得倒是真的。”
“夫人放心,陛下肯定知道這是託詞,哪怕心生疑竇,也不會在這種關頭跟郎君過不去。畢竟平王都要帶兵打進京城來了,郎君手下可沒有一兵一卒呢。”
元賜嫻點頭:“我不擔心這個。聖人是說什麼也要先解決平王的。我只是在想,聖人解決他的法子,可能會叫大周成為一鍋亂粥。”
“夫人此話怎講?”
她和著窗外的雨聲淡淡道:“聖人呢,既無用人不疑的胸襟,又無疑人不用的本事,不止意欲對平王斬草除根,也同樣忌憚阿爹。對付完了平王,下一個很可能就輪著咱們元家。你說,現在淮南反了,若朝廷要儲存實力,以求最大利益,該拿誰去對陣平王?”
拾翠愕然:“聖人想動用滇南的軍力,遣滇南王出兵援京。”
“為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