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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七日裡,眾人不曾碰上一支追兵,也並未得到任何有關陸時卿的訊息。
宣氏被護持得好,身體沒遭多大罪,就是心裡頭不安,日日問好幾回兒子的情況。
元賜嫻也不知道陸時卿具體是怎麼個情形。她這邊有兩輛馬車,很拖速度,倘使他想追,不出一個時辰就該能趕上。但既然七天了都沒有,便說明他在出城後繞了彎子,意圖替他們引開朝廷的兵馬。畢竟照老皇帝心性,不可能只派了鄭濯出城,逮捕令一下,四面警戒,大周各州各縣都將出動,陸時卿的周遭處處都是殺招。
然而能夠慰藉的是,阿爹阿孃應該與他會合了,加之裝模作樣追敵的鄭濯必然會在關鍵時刻插幾腳,反助他們順利脫險,元賜嫻並不擔心。
再過三日,臨入回鶻的這天夜裡,她在馬車裡頭歇息時,收到了第一封關於朝廷的信報。她早先想,沒有訊息就是最好的訊息,眼下得了信報反有幾分緊張,攤開一瞧,上頭說,昨日夜裡,鄭濯帶兵殲滅了一支百人騎兵隊,但並未捉拿到欽犯。
元賜嫻細細品琢了一下這封信報,面生淡笑。
這支騎兵隊不是大周人士。
鄭濯和陸時卿雖演了場宮變,卻一直竭力將傷損降到最低,便是當日紫宸殿前一場看似兇險蠻橫的殺戮,也是以極快的速度了結,且多數人只是受了點傷罷了。
她確信,鄭濯哪怕再力求逼真,也不會一氣殲滅一支隊伍。
唯一的可能是,有第三方加入了對陸時卿的追殺,而鄭濯將計就計,乾脆把這些人“當成”滇南的私軍殺了個乾淨。如此,既好向朝廷交差,又好替陸時卿解決禍患。
至於這第三方是誰?她想,細居終於還是沒能坐得住。
不過元賜嫻不擔心南詔這種直截了當的殺招。她擔心的是,細居知道陸時卿和鄭濯的關係,很可能會想方設法蒐證,或在大周散佈流言,引導被矇騙的朝臣。
北地天冷得快,仲夏五月末旬的夜便涼得像入了秋似的。一陣風吹入車簾,吹動她手裡的密信,紙張沙沙作響下,一旁榻上小憩的宣氏睜開了眼來。
元賜嫻忙將密信收起,歉意道:“阿孃,吵醒您了。”
宣氏眼尖瞧見了,起身問:“是時卿有訊息了嗎?”
她搖頭:“是朝廷的訊息。您別急,明日便能入回鶻,等咱們安全了,他也就能與咱們會和了。”
宣氏揣著顆心點點頭,剛欲叫她也睡下歇歇,卻見她眉頭一蹙,神色一緊。
元賜嫻撩開車簾一角,探出半顆腦袋,偏側了耳朵聽了一晌,回頭飛快道:“阿孃,您躲在車裡不要出來。”說完便跳下了馬車。
元鈺顯然也聽見了這陣齊整的馬蹄聲,迅速召集士兵:“集合聽令!”
眾將士原是守夜的守夜,休憩的休憩,聞聲卻像根本沒睡過似的,一溜起身,提槍上馬。
這下所有人都聽見了。震天響動越來越近,怕是不下千號人。
元賜嫻一跨上馬,低喝道:“一至三伍左翼,四至六伍右翼,七伍衝鋒,八伍殿後,擺陣迎敵!”
她說完看了眼元鈺,低低道:“如若情勢不對,你先帶阿孃她們後撤,連夜敲開回鶻關門……”
她說到這裡,忽聽一名將士驚喜吶喊:“縣主,您看前頭的火把!”
元賜嫻驀然抬首,望見夜色裡,一支火把熊熊燃起,左擺一次,右擺三次,繼而再重複一遍。
她的心砰砰砰地跳起來,不是緊張而是歡喜。
左一右三,左一右三,這是阿爹教給她的暗號。當初鄭濯為解平王陽謀,安排刺客作假刺殺元易直,為免兵戎相見多添傷損,也是使了這個暗號。
兄妹倆內心隱隱期許,卻是保持了警覺,未在徹底確認前輕舉妄動,直到對頭兵馬馳近到跟前,當先一身玄袍,木簪束髮的人撞入眼簾,元賜嫻才心頭一顫,一個翻身下馬,飛似的奔了過去。
對頭人見她跟箭一般衝過來,也不怕被鐵蹄子踩了,迅速勒停了馬,揮手喝止身後眾軍,剛要朝她疾步走去,卻見她已到了面前,一腦袋扎進了他懷裡。
篝火連營,兩邊加起來上千號人,都是目光灼灼,打著十二萬分警醒,眾目睽睽之下,她就這樣抱住了陸時卿。
陸時卿連日疲憊,險些被她撞得腿軟後撤,但想到身後有上千號將士,還有岳父岳母高踞馬上瞧著,他非常堅定地穩住了自己,然後回抱住她,道:“沒被追兵傷著,倒要給你撞壞了。”
元賜嫻將一眶子熱淚收了回去,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