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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官才可以有輪休。
周連營也可以攤上,但他先時休了那麼久,該著他的差都是同帳的韓飛替他兼著的,他一回去,韓飛各種邀功自誇,所以這時他只好發揚了風格,把假全讓給韓飛了,他獨個在營裡頂上兩個人的份。至於周連平,周侯爺替他捐的是個把總,這級別還不夠輪上他,得先煎熬上幾年再說。
一下少了三個成年男丁,加上還有孝,饒是還請了西府那邊一起來過的年,也怎麼都熱鬧不起來。
周侯爺心有感嘆:“往常覺得我家子孫也算昌盛,如今看,還是少了些。”
周連政笑道:“父親差矣,就是我再多出兩倍的兄弟來,等大了有了出息,也自然都要向外騰飛的,若都窩在家裡,父親才多有愁思了。”
周侯爺一想,正是如此,便摸著鬍鬚又欣悅起來。
到了初十,西府那邊靜悄悄地一如往常,侯府這邊則已經到了出孝的日子,一套祭禮走完,各房都換了陳設,門楣上挑出大紅燈籠,鮮豔的擺件都擺出來,暗沉沉的衣裳也都脫下來了,穿紅裹綠的丫頭們在甬道上來往行走,這時再往宅院裡看一看,終於能看出些新年的喜慶來了。
霜娘事先預備有幾套顏色亮些的衣裳,但她還沒來得及上身,已經又收到了分別來自安氏和梅氏的補貼,都知道她的守孝期比別人的長,以前縱有鮮衣隔了幾年也穿不得了,安氏大手筆地一次性令針線上給她趕製了八套送來,梅氏那邊少些,也有四套——冬衣不同其餘三季的衣裳,用料做工都要費出幾倍的錢來,一件帶風毛的襖子抵得上尋常人家一年的用度,收得霜娘都有點手軟。
安氏那邊的也罷了,長者賜,不能辭,還叫梅氏這麼補貼霜娘就有點不安,她的為難之處在於,安氏的禮是不用還的,但梅氏那邊是需要的。可要是還同等價值的,當年她的婚事就是梅氏一手經辦的,最清楚她的底細,縱然她攢了幾年家當現在能還得起,那也明擺著是打腫臉充胖子,梅氏送她禮是好意,她這麼逞強還禮,反倒給弄尷尬了。可要照便宜了還,那不就是佔人便宜?人家幫她一回是救急,她沒那麼大臉還讓人家救上她的窮啊。
她這個話不好說,就存在心裡琢磨,還是金盞從家裡休假回來,看出來了,倒奇怪道:“奶奶多想什麼,大奶奶是長嫂,又管著家,照顧著下頭的弟妹是分內事,奶奶難道還見外不成。”
霜娘嘀咕:“你說照顧,可並沒聽說四嫂那裡也有。”古來至理,不患寡而患不均哪。
“這不一樣,”金盞笑了,“大奶奶嫁來那年,六爺才十歲,算是大奶奶看著長大了的,說是弟弟,其實和晚輩差不多,大奶奶一直就多有照顧,加上六爺又是大爺嫡嫡親的同胞兄弟,更不同了,四房那裡如何能比。”
又道:“我和奶奶私底下說著玩,我越性再說一句,大奶奶照顧著些六房,太太在上面看著也放心呢。奶奶如今出了孝,多少要往外頭應酬起來,就不好再和先前一樣省事了,該置辦的都要帶著置辦起來,但六爺剛當差,手頭上未免不寬裕,奶奶又是小兒媳婦,在家輪不著管事——其實我看太太的意思,倒是願意讓奶奶管一些的,只是不提在外頭的三奶奶,前面也還有個四奶奶,這要生繞過了她,她生起事來,白白鬧得不安靜,所以罷了。奶奶既不管事,就沒處尋進項,這麼一來,不正該著是大奶奶做人情的時候?其實也不過是些日常吃用,又不要抬了金山銀山來,大奶奶何樂不為呢。”
這道理不復雜,金盞一說出來,霜娘也就明白了。
她先沒想到,是因為她理智上知道沒分家的情況下,群居的不管多少親眷都算一家人,但在感情上,她更多的還是承繼了後世的觀念,習慣了以個人的小家庭來劃分結構。梅氏對她來說,是同等的妯娌,那哪有叫人總貼著她的道理?她可不樂意做個極品弟媳婦,緊巴一點有緊巴一點的過法,怎麼也比佔便宜沒夠強。
但從此時風俗來說,梅氏身上“長嫂”這兩個字是很有分量的,她還是一個大家族的管家人,那往下貼補一下剛立業還沒來得及出成就的弟妹們是很正常的事——當然如金盞所說,還可以順便刷一刷婆婆的好感度,真心不賠。
“你說的是,那橫豎我閒工夫多,就給小侄兒再多做兩套小衣裳吧。”
霜娘不好鑽牛角尖,讓金盞這麼一解說,也就想開了,高高興興地穿了新衣裳,往正院請安去了。
☆、第114章
周連恭十八歲時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了武安伯府的嫡次女鄭姝為妻。
彼時他新中